司徒府邸张灯结彩,打挂的灯笼将整条街照的通明。
门口的两座石狮旁边,早有三两个王府家奴站着迎宾,好不热闹。
李文龙带着一对厨子,大摇大摆地从门口走了进去。
穿过门房,正对面的是一栋三米高的阁楼,灯火通明,阵阵钟乐从楼内传了出来。
门口,十几个家奴婢子进进出出,显然就是王允的宴客之地了。
让厨子自行去了后厨,李文龙朝着楼内走去。
“羽林军中郎将,李文龙拜谒王司徒!”
王允脸色一变,捏着酒樽的手不自主地捏紧了几分。
袁隗压低了声音:“子师,此子虽有大谋,可毕竟是董贼家奴,你怎么把他请来了?”
王允面露苦色:“还不是曹阿瞒!既为宦官之后,又是董贼鹰犬,本不欲请他,不曾想却被他听到风声,起了争执,正巧被此子听到。”
袁隗叹口气道:“天意,天意啊……”
李文龙正色道:“羽林军中郎将李文龙,拜谒王司徒!”
李文龙语重言正,字字掷地。
王允摆摆手道:“赐末座!”
“谢过王司徒。”
李文龙拱手谢过,就这软垫跪坐了下来。
“文龙兄!”
李文龙抬头一看,只见曹操坐在自己对面,笑看着自己。
“孟德。”
李文龙朝着曹操抱拳示意。
这时,旁边一个婢子连忙端着酒具走了上来。
“这位妹妹……”李文龙压低声音道,“你们府上,可有名叫貂蝉的?”
“将军莫怪,奴婢不知。”小婢女羞得脸色通红,摆好酒具,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
…
王允看向袁隗:“次阳,这可如何是好?”
袁隗沉思片刻道:“此次我等谋划半月有余,再者李儒吕布俱不在城中,这可是最好的机会了。”
王允顿足道:“如何不是呢,可如今混了董贼耳目,晚上之事定会一字不差落入贼耳之中,我等性命苟不足惜,只怕董贼会对陛下不利啊……”
袁隗道:“子师莫急,倒不如先来试探一番。”
“试探?”
“正是。”袁隗看向李文龙,“曹操和李文龙,一武一文,虽为深交,但此二人有大志,曹操自不必说,李文龙一介家奴出身,却能提出九品中正,这绝非泛泛之辈所能想到。若此二人能为我所用,则大事成矣……”
袁隗言罢,王允看向李文龙的目光之中,也流露出一丝凝重的色彩。
“诸位,诸位……”
袁隗按了按手,楼下的钟鼓声戛然而止,整个喧闹的大厅旋即安静了下来。
“从黄巾之乱,到十常侍伏诛,这些年我大汉步履艰难,得赖诸位先皇老臣的扶持,这才拨开雾霾见月明……”
袁隗先是大大称颂了一番到场的功臣,随后道:“今夜承蒙王司徒盛宴款待,我等乘兴而来,满饮此杯,不醉不归。”
话音落下,众人皆端起酒樽:“愿大汉福柞万年。”
说着,袁隗话锋一转,道:“只可惜,这烈日之下,必有黑影。宗庙蒙羞,贼匪当道,威威大汉,自高祖站白蛇起义,至今已经400余年,眼下却是随波逐流,飘摇不定了啊……”
“唉……”
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呜呼怨苦的声音,悲戚之声绕梁还留。
“汉室衰弱,恐非董卓一人之过也……”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末座响了起来。
说话的正是被赐了末座的,羽林中郎将,李文龙!
此言一出,满堂愕然。
哭泣之声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李文龙的身上。
“龙哥,你这个逼装得有点大啊,看你这回怎么收场。”
“在这帮老迂腐面前帮董卓洗白,龙哥,我敬你是条汉子,明天清明节,我一定给你多上三炷香。”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我保证,龙哥身体内的几亿子孙现在恐怕都被屠戮干净了……”
…
“狂妄,太狂妄了……”
“逆贼!竟口出狂言,王司徒,此子就是董贼的耳目爪牙,理应乱棍打出。”
“是啊,末将请命,只待司徒允诺。”
大厅之中,满堂愕然,转而群情激奋,一个个摩拳擦掌。
王允铁色铁青,但还是强压道:“汝何出此言?”
“灵帝晚年,宠幸十常侍,此间宦官当道,勒索钱财,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可谓**到极点。党锢之争让群小得志,士大夫皆丧;灵帝忠奸不分,远忠臣,近小人,暴敛赋税,西园卖官,妖言惑主,荼毒百姓,此等种种,才是黄巾揭竿而起,大汉动荡的根本原因。”
“混账!先帝睿智,岂是你所能诋毁的?”
“睿智?”李文龙轻笑,站起身,“就是因为有你这种魅惑主上,阿谀奉承的小人,才让陛下耳目失聪,只闻宫闱欢笑,不见百姓疾苦。”
“你……你……”
李文龙喝道:“何进本是屠夫之流,只因妹妹何氏成了先帝皇后,这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以外戚至尊,身无半分军功,竟可官拜大将军,可谓是无谋何进作三公,啧啧……”
王允气急,带着一丝愠色:“如此说来,董贼还是护国救主的英杰不成?来啊,叉出去!”
袁隗忙道:“子师息怒,且慢!”
王允怒道:“次阳休要多言,此子狼子野心,处处诋毁先帝圣明,实在可恶,如果让这等奸佞留在府上,恐允一生英明毁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