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隔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两者间的关系有所缓和,想着估计这一辈子也就是如此了。
这是长辈的事情,小辈还是不好在里面随意乱说话的。
岳怀媛便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季芸翳继续往下说道。
“也就是七月多的时候吧,具体我也想不起来了,岳府给老家那边去了信,说是你这孩子有喜了。”
岳怀媛四月二十三就被诊出了喜脉,但是当时月份太浅,胎也没坐稳,便遮掩着没有声张,是后来满了三个月才对外说出去的。
这是喜事,岳四老爷肯定是要给季家那边也报的信的。
也不是指望着季家那边千里迢迢地再派几个人过来照顾,只是这么多年来两家关系一直僵着,故而找个由头亲近亲近,也好让孩子们日后说起来也知道还有这么一门姻亲罢了。
算算日子,也就是七八月份的时候消息正好能到那边。
季芸翳虽然眼睛是彻底看不见了,但人家那神医的名号不是白叫的,手艺也不是瞎吹的。
“望闻问切”里剩下的三个“闻、问、切”也还留着呢,见面搭上岳怀媛的手那么一摸,心里就有了大概的谱。
她这次来,主要也确实是为了岳怀媛的这一胎。
季芸翳舒了口气,感慨道。
“你这十有八九是双胎。”
“这妇人头一次生孩子,总是要遭些罪,我原是想着你这是头一回,心里放心不下,便紧赶慢赶地想着过来就近招呼下。”
“这也是被我来巧了,也是幸好我还是赶到了。”
“你这一胎胎位不大正,后来还保养不到位,遭过罪,下面出了血,是不是?”
岳怀媛呐呐无言,只能嗯嗯应是。
心里一时被季芸翳的语气惊起几分惶然。
季芸翳似乎是感觉到了岳怀媛的紧张与不安,反倒是先无所谓地笑了笑,也没去装严肃板着脸教训岳怀媛几句,只老神在在地来了句。
“没事,你底子好,这问题都不算大,有我在,保证大大小小都平平安安的。”
不过季神医也就温柔了这么一小会儿儿,之后便毫不客气地入住傅府,掌控了岳怀媛孕期最后一段日子的所有起卧作息、饮食供应,一跃成为傅府最无人敢反驳的权威存在。
至于傅霜如?
得到消息回府的傅霜如只有跪下来求着季神医留下主持大局的份。
而另一方面,对于还是第一次见到的岳怀悠,季芸翳表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冷漠。
也不是说季芸翳对悠姐儿不好吧,就是起码从岳怀媛的角度看,三姨母对悠姐儿的态度几乎与梨姐儿无异。
但也不是说季芸翳这样的态度有什么不好的,只是相比于其对岳怀媛千里奔波来相护的爱护,同是身上流着季氏血的岳怀悠并没有从这位脾气古怪、不喜生人的神医姨母那里得到太多优待。
当然,与外面其他的人比起来,季芸翳对两小只还是算好得不得了。
比方说在岳怀梨提出自己对一些古方医术感兴趣后,季芸翳便相当慷慨大方地将自己的一部分藏书贡献出来,供两个小姑娘随意抄录研究。
只是岳怀悠自己对这些并不如何感兴趣就是了。
现在岳怀悠的兴趣重心主要集中在叶临身上。
叶临,也就是被岳怀悠在外面乱转时撞上、因为被对方高风亮节的无私行为感动而将其带回来的那个小女孩。
那个小姑娘虽然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比个乞丐还不足,但经过岳怀悠仔细的研究,觉得对方可能并不是个乞丐,而更像是野人什么的。
这可不是岳怀悠乱说,起码最关键的一点。
——就算不提这个小女孩异于常人的湛蓝瞳孔和那头褐色发卷的长发,就对方压根连一句话都不会说的语言水平,就只能让岳怀悠怀疑对方是个什么山野精怪人结合所生的自小在野外未开化之地生活的小野人。
因为那个小女孩被捡回来时手腕上挂着一串古朴的铃铛,问她叫什么她又不会说,于是岳怀悠便大言不惭地将自己的姓冠给了对方,并为其起名为“铃”,称之为“岳铃”。
只可惜在岳铃漫长的发音教程中,这个名字在岳怀悠无数次纠正无果后,最后干脆改成了“叶临”。
关于叶临的身份来源,季芸翳还特意提醒过岳怀媛
岳怀媛也不傻,那么明显的发色与瞳色,也只有岳怀悠一个看多了野史杂谈、地方志怪的小丫头会提出什么“山野精怪”的奇思妙想。
十月大军开拔,庄朝大军抵达西北后,与十二盟数次交战,双方互有胜败,战况极其惨烈,即使是胜的那方,也多是惨胜。
这无数死伤的背后,自然便滋生了无数无法生存的流民,那些流民在自己的地盘叫流民,自己的地盘供给不住,被当权者撵了出去,跑到了庄朝这里,就叫“戎奴”了。
大庄毕竟地大物博,根基深厚,背后有万里疆土支持着。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