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对他说过,杀了先帝大皇子的其中一个人,就有顺成王。
“顺成王一向温和宽厚,当年也是最有希望登基的人,可惜他激流勇退,甘愿辅佐先帝。可惜啊可惜……天妒英才,顺成王早早就病逝了。”俞长英回忆着往昔,又转回头来:“臣只想问王爷一句话。”
“您问?”闫清抬手。
“王爷是真的想不问世事,还是想要蛰伏,以待时机?”俞长英压低了声音。
闫清一愣,没想到俞长英会问得这么直接。
这样的问题,就连太后都没有问过。
“这个问题,您当年问过顺成王么?”闫清不禁反问。
“隐晦地问过,可他并没有作答。”
闫清想了想,觉得顺成王大概是和他一样,并不是不愿作答,而是不知道答什么。
见闫清不语,俞长英道:“俞家必定是拥护王爷的,王爷不必疑虑。”
闫清知道俞长英是误会了,便道:“我身为郡王,自该为父皇和朝堂分忧解难,可我自知并不是做皇帝的料,所以如今太平盛世,我安居在王府就好。这并不是不问世事或者蛰伏,这只是我认为我应该有的姿态。”
俞长英觉得很新奇,问道:“王爷当真没有想过几十年后的事?”
“您都说是几十年后了,那时会发生什么我们怎么知道?”闫清一笑:“父皇正值壮年,朝堂官员数百,我现在只需要当儿子就够了,几十年后的事,那就几十年后再说。”
俞长英听后思忖良久,忽然道:“臣明白了,多谢王爷为臣解惑。”
“……”闫清:“您明白什么了?”
俞长英道:“果然是在其位谋其职,王爷所想所悟,我等又如何能够体会?”
俞长英长叹一声,站起来:“王爷放心,俞家一定按照王爷的心意。”
闫清听得半知半解,站起来:“您走了?”
“时候不早,臣来的事不宜被别人知道,臣先回去了。”俞长英戴上兜帽,开门往外走。
闫清跟在后面走出去,俞长英步伐快捷,很快走出了院子,隐入黑暗中。
闫清站了会,回头看向王华:“这次谈话,你有什么看法?”
闫清不太确定俞长英的意思,莫非俞长英肯让俞家陪他一起共沉沦?
“奴才愚钝。”王华道。
闫清无奈,摆摆手回了屋。
俞长英曾为国镇守边关,征战二十八年,一身是伤,老了后不顾皇帝劝阻,毅然归还了兵符,并且还自请教导几位皇子的武艺,在朝中很受爱戴。
所以当年选后,林家的女儿做了皇后,俞贵妃却只得了个贵妃位,俞贵妃为此耿耿于怀,入宫后做了许多欺负人的事,太后与皇帝从未怪罪,到了如今,俞贵妃的性子才渐渐温和许多,但依旧是后宫嫔妃的噩梦。
俞家和林家虽声势相当,但林家的荣耀是靠女人入宫得来的,而俞家的显赫是靠铁血战绩,一辈一辈的积累而来,所以俞家看不起林家,也是情有可原。
而闫清与林怀章和俞长英都交谈过,不论私心,闫清都觉得俞长英的眼光更为广阔,不是林怀章可比。
闫清一心想着自己山顶的院子,急不可待的让王华去工部告知一声,可王华回来后却告诉闫清,所要动工,得要闫清入宫拿皇帝的批准才行。
闫清一听要入宫见皇帝,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皇帝南巡前给闫清交代的事情,闫清全给办砸了,还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哪里还敢去见皇帝。
单看皇帝回京这么多天也没有宣召闫清,也知道皇帝对闫清存着火气呢。
不得已,闫清只好顶着心痛,让王华把王府银库的银子拿出来,在太阳下和王账房仔细数了数,摞了一千多两出来修房子。
本以为关上门就能密不透风,谁知第二日,慈庆宫就突然给西郡王府送了五百两银子,说是给闫清治伤的,闫清背上的伤早好了,哪里还需要治伤?
慈庆宫送了银子,俞贵妃也跟着送了四百八十两,紧接着其他不明内情的人也跟风似的送来,光是皇后就送了一百两。
最后闫清数了数,发现他不但没有花钱,倒还赚了三百多两。
闫清一脸莫名。
紧接着就是找工匠画图纸,工部很会看眼色,主动送了两名工匠来,说是给闫清帮忙的,闫清乐呵地收下了。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府里的幕僚们成天无所事事,前几天还有几个说一直被闫清白养着,实在愧疚,便向闫清辞去了幕僚的职位,背着包袱另谋前程去了。
闫清就当作给那些剩下的幕僚找个乐子,把大家聚集起来开了个会,商量一下王府后面的那座山怎么开发比较好,励志打造出一个养生环保的农家乐出来。
连着几日,王华看向闫清的神情都欲言又止。
闫清这边忙得十分乐呵,早把朝堂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却不想某一日,李松突然来了王府,让闫清赶紧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闫清莫名。
“准备迎接圣驾啊,皇上的仪仗已经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