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闲着也是闲着,找个打发时间的事情罢了。”秋嬷嬷道。
闫清看着秋嬷嬷双鬓上的白发,不禁问道:“嬷嬷在宫里呆了一辈子,可有想过出宫去?”
秋嬷嬷一愣:“出宫去?”
随即又笑了:“奴婢已经过了出宫的年纪了,当年太后问奴婢要不要出宫,奴婢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也许秋嬷嬷根本没往闫清问的方向想过,她这样的身份,早在当年上报内务府时就已经绝了出宫的念头了。
闫清想,若是有机会,他带着秋嬷嬷和太后出去游玩一天,想必也是可行的。
小佛堂的门开了,比往日要早了半个时辰。
“你们吵闹得很,我都静不下心来。”太后走出来,嗔怪道。
闫清赶紧过去扶住她。
“奴婢是想着让您早些出来,好和郡王说说话呢。”秋嬷嬷放下手中的丝线,站起来给太后拿了个软垫靠着。
太后撑着闫清的手坐下,浑身的筋骨都舒缓了:“刚才听你们在说出宫的事?这事我也想了很久了,等我不在了,你就去闫清的府上养老。”
闫清和秋嬷嬷一怔。
“怎么了不高兴了,这是早晚会发生的事,不说难道就没有那一天了吗?我早就看淡了。”太后笑道。
“您大清早的说这话,存心让奴婢不好过呢?”秋嬷嬷沉着脸。
太后见秋嬷嬷真生气了,乐呵呵地笑:“算我说错话了,你别板着脸,把闫清都给吓着了。”
“皇祖母别老是说话吓人,您身子好着,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早得很。”闫清这次也和秋嬷嬷站在一边,两人站得远远的。
太后见自己真犯了众怒了,连忙道:“我说着玩的,你们别冷着我,快点过来。”
见两人不动,太后又看向秋嬷嬷:“我还要你再伺候我几十年呢,你就不理我啦?”
秋嬷嬷终于忍不住笑出来,走过去:“您再说这样的话,奴婢立即就随郡王出宫去养老。”
太后指着她和闫清:“要造反了你们,当着我的面就说这话,指不定背后说了我什么坏话。”
闫清和秋嬷嬷无奈一笑,他们真是冤枉得很。
“我们什么时候敢忤逆您,别说背后说您的坏话,奴婢和郡王背着您的时候可是提都不敢提您的。”秋嬷嬷道。
太后也笑了:“慈庆宫是没法过了,我得搬到福宁宫去。”
慈庆宫许久没有这样的欢声笑语,闫清陪着太后用早膳,太后比平日多吃了小半碗。
扶着太后出去散步,太后才察觉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
“皇祖母走这边。”太后脚下有个水洼,闫清将她扶过来一些。
太后一点都不重,全部的体重撑在闫清胳膊上,闫清也一点都不吃力。
“你父皇,他不是个好父亲。”太后突然道:“但他是个好皇帝。”
“皇祖母……”
“他也有他的难处,你不要怪他。”太后抓着闫清的手,眼中带着一丝祈求。
闫清的心好似被狠狠一挠,抿着唇。
“皇祖母,上次您对孙儿说的话,孙儿已经明白了。”闫清道。
“你说说。”太后笑道。
“尊贵就是,我要让别人明白我是个郡王,是天家的子孙,而不是顶着郡王头衔的人,一旦摘下这顶帽子就什么也不是了。”闫清道:“我会担起我肩上的责任,但我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心,秋嬷嬷说过一句话,只要问心无愧,人生的道路是坦荡的。”
闫清看向太后:“皇祖母,父皇和宸王的事孙儿管不了,我不会对父皇的决策有异议,也不会因此疏远宸王,哪怕宸王不再是亲王,他也是我的二哥。”
良久,太后拍着闫清的手背:“好,好。你能明白这些,我也彻底放心了。也不枉你去东宫里看见了那些事。”
太后的眼中有着暖暖的笑意,一下一下拍着闫清的手背。
“应当让宸王来亲耳听听,他身为哥哥是如何以身作则的。”皇帝突然从后面走出来,脸上是还未散去的怒容。
闫清吓得不轻,赶紧行礼:“父皇。”
皇帝居然听墙角,闫清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你怎么来了,秋眉也不禀报一声。”太后问道。
“是朕让嬷嬷不来禀报的,朕挂念母后,便过来看看。”皇帝走过来扶住太后。
皇帝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一张脸阴沉沉的。
“你来我这儿就是为了摆脸色,那你也不用来了。”太后蹙眉。
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色不好,赶紧赔罪:“母后恕罪,儿子哪敢摆脸色,是才听了些事才没来得及调整心情。”
闫清自己站起来,跟在太后和皇帝身后。
“到底怎么了?”太后问。
皇帝冷哼一声:“有人来报,他在府上整日哀愁,连饭也不吃了。他这是做给谁看,要死何不干脆一点。这几日风大,他居然还用冷水泡的茶,王知深去探病,他府上连盏灯也不点,如此工于心计的人,朕恨不得立刻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