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一鸣端茶慢慢品着,一杯水没喝完,范旭瑞写好站起,收拾好稿纸转回身笑眯眯地说:“给爷爷奶奶带了啥东西?”
范旭瑞老家在山西太原,他父亲是大学毕业后分配在蟠城的。爷爷奶奶和他家的至亲都在山西。母亲的老家在山东临沂。他所指的是欧阳一鸣的爷爷奶奶,而今都是已近七十的老人了。
小时候范旭瑞和欧阳一鸣在一中宿舍住时,欧阳一鸣的爷爷奶奶常去欧阳一鸣家,他也常和欧阳一鸣一起去欧阳一鸣的爷爷奶奶家。老人也没当他是外人,有时就在爷爷奶奶那宽敞的大院玩耍,到了吃饭时也在那里吃饭。所以范旭瑞也是当欧阳一鸣的爷爷奶奶当是自己的老人。
欧阳一鸣说:“那里买了,不是等你吗。”范旭瑞说:“我也是等你来呢。”欧阳一鸣说:“你就不能去我那?”范旭瑞说:“你看我这段忙的,学生会那边老也有事。”欧阳一鸣笑道:“领导干部当然是操心喽。”范旭瑞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说:“好玩,刺激,谁像你,推荐你做学生会干部还不愿意做。一个心思的学习。”欧阳一鸣笑笑说:“那是我知道自己没那能力,人贵有自知之明嘛。”
范旭瑞挥手摆了摆说:“我还不知道你!啥没能力,是你不感兴趣。不过说实话,现在做这些事也是锻炼自己,将来走上工作岗位会有很大益处的。”欧阳一鸣显然对此不感兴趣。就问:“啥时回去?”范旭瑞说:“明天吧,上午八点有一趟始发北京的,有座位,不然过路车站着还不累死。”欧阳一鸣说:“下午去买票。”范旭瑞想了想说:“你现在就得去买,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这趟车的票。”
欧阳一鸣盯着他看,也没言语。范旭瑞笑了说:“看什么呢,我又不是美女!”欧阳一鸣说:“看你这领导当的真可以,我去,你干啥?”范旭瑞笑了,说:“我下午不是还要开个会嘛,这不刚才就是写开会的稿子。不然我一早就去找你了。”欧阳一鸣摇摇头站起,说:“是啊,领导太忙。”范旭瑞抬手打了一下他,说:“别罗嗦了,快去吧。”欧阳一鸣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来,手掌摊开摆在他的面前,范旭瑞问:”干嘛?”欧阳一鸣说:“真糊涂假糊涂。拿钱!”范旭瑞哈哈笑了说:“我还以为啥事呢。不就是钱吗,你先垫着,回来给你。”欧阳一鸣摇头说:“不行,回来就不见影了。”范旭瑞说:“俺老范啥时干过那事。”欧阳一鸣撇下嘴说:“还不是经常的。”范旭瑞就笑推着他到门口说:“快去吧。”
欧阳一鸣直摇头说:“你是真赖啊!”在门口又转回身子问:“要真买不上明天的这趟始发车,买过路车行不行?”范旭瑞说:“哪就在乎几个小时。去年累成那样还不经心啊!买不上就买后天的。对了,不管明天后天的,你买了车票后就拿上行李到我这来,晚上在这住。咱们一起走。下午我开会可能也不会长,开完会咱上街给老人买些东西。”欧阳一鸣应着出了门。
欧阳一鸣到了火车站排队买票时,果然被告知明天的这趟始发车票刚刚售完。于是买了后天的。中午饭后,收拾好行李又去了医科大学。
下午范旭瑞开会开到了天黑。欧阳一鸣就怪他:“还说下午去没东西呢,也亏了是后天的票,不然这大晚上到哪去给冬冬买雨花石去。”晚上两人在校外的一家小饭馆里喝了酒,吃饭后回到宿舍依然海阔天空的吹。当然也会谈到女人。欧阳一鸣便想到刘燕和徐慧。两人都很晚才睡。第二日睡了个懒觉,快中午时起床上街,随便吃了点便去买了东西,又到雨花台给弟弟买了些雨花石,顺便在街上给家里学校的传达室打了个电话,要看门的大爷转告妈妈明天回家,并详细告知了车次。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两人奔赴车站。登上了回家的列车。
拥挤,喧嚣,吵骂过后,火车启动了,车厢内渐渐趋于安静。范旭瑞和对面座位上一个业务员聊开了。欧阳一鸣不得不佩服范旭瑞适应能力,在这很短的时间里他们就像老朋友似的攀谈说笑着。欧阳一鸣无意参与他们的话题,一只肘依在茶几上,手托腮望着窗外。
冬日的慵懒是季节里无法更改的底色,黛青色的山峦如无尽的云岫起伏连绵。流动的原野,光秃秃的树木在冬日的阳光下毫无生气,略显苍凉。
欧阳一鸣拿过范旭瑞的一本电影画报翻看,就又想起了刘燕。脑子里就浮现出身着白大褂的刘燕来。她那一腼一颦一嗔在自己眼前异常清晰。
下午三时许,列车驶入蟠城站。欧阳一鸣和范旭瑞拎上行李和带来的物品,随下车的人流向出站口拥去。验票时,就听见妹妹欧阳玫和弟弟欧阳冬冬的喊声,欧阳一鸣和范旭瑞向他们挥手。出了验票口,弟妹立即满脸喜悦围上,冲欧阳一鸣和范旭瑞喊哥,再拎过欧阳一鸣手中的物品向广场走去。
范旭瑞看着他们说:“玫子和冬冬可又长高了。玫子是越来越淑女,越来越漂亮了,大姑娘喽。”欧阳玫脸红得像桃花,冲他一噘嘴说:“要你夸,给我和冬冬带了啥好吃的了?”说话时就去拉范旭瑞手中的包。范旭瑞笑着忙躲,说:“刚说过你淑女,这会儿倒像土匪了,和小时候那个顽皮的毛丫头无异。”欧阳玫说:“夸有啥用,又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