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扬顿挫,富有节奏感,“柳心艺今年五十三岁,和潘昱民同龄。我的资料来源缺乏,查不到她早年的信息,保但这点无关紧要,从她初中开始,一切就有迹可循。根据校志,我们知道她的初中在南都二中读的。在南都二中念了三年中学后,她没有直升高中,考入了省里的艺术学校——这是很不错的去处了,八十年代早期,选择读高中的人不多。”
李泽文在沙发上落座,随口问:“有没有她的照片?”
“有,这是标准程序,”蒋园对周翼挥了挥手,他微笑着敲了膝上的笔记本上的某个键,投影屏幕上弹出一张准备好的照片,“这是柳心艺的证件照。”
这张照片应该有相当的年头,是像素很低却让人眼睛一亮的证件照,照片里的年轻女子肤色白皙,双瞳剪水,柳叶细眉,唇角弯弯——毫无疑问,除却审美特别奇葩的,恐怕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会认为照片里的女人是个真正的美人。
“她跳民族舞的,长相也满古典的。”蒋园赞叹道,“郗羽说她在家长群体十分醒目,绝对一点夸张都没有。”
其实柳心艺的长相有点类似现在的网红脸,虽然现在网民都嘲笑网红脸,但嘲笑的原因是因为大家都见多了,多到审美疲劳,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网红们都把自己往这个方向整容,说明这种类型的长相的确迷人吸睛。比起那些动过刀子,不自然的网红脸,柳心艺的五官是清水出芙蓉的美丽,她的证件照是纯素颜,和那些浓妆艳抹的网红脸比也不相上下。她的脸和网红脸摆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文物中真品和赝品的差距。真品文物能的细腻、精美是赝品永远也赶不上的,好比自然力量的伟大是医生们的手术刀永远追不上的。
周翼动了动手指,屏幕上又跳出一张程茵的照片,两张照片放在一起,完全展现了遗传学理论的正确性。
“一般来说,美貌在遗传时会打折扣,我估计程茵卸了妆,很可能不如她妈好看。”蒋园对李泽文一挑眉,“李教授,你见过程茵素颜的样子吗——哦,这个比较难,淡妆的样子呢?”
“没有,我和她没见过几次,”李泽文当然也习惯了蒋园的习惯性跑题,回答得很快,“别转移话题,继续说柳心艺。”
“好吧,”蒋园奉命又换上正经脸,“读完艺术学校后,柳心艺被分配到了省里的歌舞团当舞蹈演员。刚刚周翼总助在本省的年鉴、大事记和文艺志里搜索过,发现她不仅仅只有脸好看,舞蹈事业发展得更好,她年轻时的独舞《天问》《驼铃》两次获得过本省的舞蹈比赛的一等奖,尤其是《天问》还获得过一次国家级舞蹈比赛的二等奖。考虑到一等奖的获奖人选只有三名,她的二等奖含金量很高,这绝对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
她说这话时,语气中满汉敬佩之意,她一向很佩服在自己的行业内取得了很高成就的女性。
配合着蒋园的解说,周翼控制笔记本电脑,让投影幕布上展现出与之相应的资料。
“这是我们在艺文志、年鉴中找到的几条和柳心艺有关的记录。”
李泽文看着投影布上的截图,瞬间估算出她获奖的年龄分别是二十岁,二十二岁,二十四岁。
他问:“二十五岁后,再也查不到她的获奖记录了?”
“是的,完全搜不到,一条也没有。”
“柳心艺哪一年结婚的?”
“正是二十五岁这一年,”蒋园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她和一个叫谢小林的男人结了婚,几个月后生了一个女儿。我也认为她的婚姻是她的人生转折点,一个才华横溢、本可能成为舞蹈家的青年舞蹈演员从此泯然众人。”
周翼说:“结婚生子是女性舞蹈演员的一大劫难。大部分女性舞蹈演员生孩子之后,专业技能都会荒废,要付出无数的努力才能保持状态。更何况柳心艺的情况更复杂一些,我想她的面对的环境让她很难维持最佳状态,她不得不花更多时间在家庭上。”
“说说她的家庭。”
蒋园道:“查不到太多资料,只知道这次婚姻的时间很短,不到一年时间,谢小林去世了,他当时二十八岁。而柳心艺此时正在坐月子。”
“死亡原因是?”
“遗憾的是,完全查不到,”蒋园摊了摊手,“你知道档案法的规定,到今年,他已经去世了接近三十年,且他没有直系亲属,毕竟三十年前没有电子档案。”
国家的档案保存有一套严密的措施和一套法律来保证。简单来说,如果一个人没有直系亲属,也不是什么富有纪念意义的重要人物,其存在各部门的档案经过二十五年后会被陆陆续续销毁。
“你们在数据库里查过‘谢小林’吗?”
这是理所当然的推理——柳心艺在自己的专业内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很难想象她这样的舞蹈演员会找一个不名一文的老公。
“当然查了,并且有成效。”蒋园很有气概地一挥手。
投影幕布上显示出一张截图,这是南都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在三十多年前编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