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敏,难怪梁九功一副讨好的架势。如今梁九功不过十来岁,刚在康熙身边崭露头角,还不是以后那个权倾后宫的大总管,这会儿接过雀儿递过去的荷包,往怀里一揣一捏,心中就是一乐,这荣妃娘娘不愧是大家出身,出手可真大方,看来以后要好好巴结才是。
梁九功走后,宜敏回到寝宫准备沐浴梳妆,静待康熙的驾临。粗使婆子将水提进专用的浴间,等浴桶注满水后,宜敏就挥退伺候的众人,手中凭空出现一个精致的玉瓶,往浴桶里滴了两滴玉液,只见桶中的清水顿时化作乳白色,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跟宜敏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只是更浓郁了些。
宜敏伸手探了探水温,便迈步坐了进去,深吸一口气,将头脸也一起没入水中,水中的精华慢慢地渗透进宜敏的肌肤和发丝,只见桶里的乳白色慢慢地变淡,一刻钟后就变回原先的清澈。宜敏从水中钻出来,一拉旁边的绳铃,莺儿和雀儿便进来帮着梳妆更衣,宜敏从不让陌生人近身服侍,宫中不比家里,她只相信尚嬷嬷和两个丫头。
沐浴后的宜敏肌肤微微泛红,嫩得能掐出水来,全身散发着浓郁诱人的幽香,莺儿站在宜敏身后,轻轻地为宜敏擦干一头乌亮柔滑的长发,不由的赞叹道:“主子这些年来出落得越发出挑了,莺儿也见过不少福晋格格,没一个比得上主子。”
雀儿在衣柜子里挑拣着宜敏的衣裳搭配,闻言白了莺儿一眼:“那还用说,谁能跟咱们主子比,只要有主子在的场合,那些女人可都成了陪衬的,庸脂俗粉怎配与主子相提并论。要不是主子素来不喜外出,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还能被翊坤宫那位得了去,也不去照照镜子,凭她也配跟主子比美。”
莺儿啐了雀儿一口,拿起梳子对她比划了两下:“小丫头片子,就你聪明,以主子这幅容貌,要是被外人瞧了去,到时候向皇上请旨赐婚的人可不得踏平乾清宫的门槛,主子可是要进宫的,一家女百家求或许对别人是好事儿,但咱们主子可是避之唯恐不及,万一坏了闺誉怎么办?像西边那两位,还没出阁呢,满京城的就传什么“四全姑娘”“京城第一美人”之类的,谁还能不知道她们的心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馆子里的头牌呢!”
宜敏嘴角含着一抹笑意,任由两个丫头左一句右一句的叽喳,莺儿和雀儿看着心无城府,实则都是有成算的,家里十多年来培养了不知多少奴才,大部分通过各种途径送进宫里,一部分留作他用。这两个丫头可是其中的佼佼者,有她们在,宜敏就不怕自己身边的衣食住行出现什么问题,毕竟宫里最常用的手段总也离不了这些。
莺儿这丫头不但脑子灵活,而且嘴巴也毒得很,反正两个丫头知道宜敏自有手段不会让外人听到她们的谈话,自然肆无忌惮的编排着皇后和慧妃,毕竟从小在宜敏身边长大,即使不知道宜敏的秘密,却也明白宜敏对皇后和慧妃的不满由来已久,那两位还是姑奶奶的时候就没少被宜敏算计。
只是两个丫头不知道的是,皇后那“四全姑娘”的美名和慧妃“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可是宜敏特地为她们宣传的。宜敏可是最了解康熙的性子,无论对他自己还是对儿子们,甚至对后宫的妃嫔,康熙都是极追求完美的。
赫舍里和钮钴禄氏的盛名带给了她们一时的好处,甚至为她们的入宫造了势,但是祸福相依,这种名声久而久之就会成为一种负担。俗话说,盛名之下无虚士,皇后和慧妃只能按着这条路走下去,一旦她们做的不好了,那么对康熙这个完美主义者而言,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这是宜敏早在她们入宫前就设好的局,除非有人像宜敏一样重活一世,否则谁也看不破这个局。因为这个局完全是根据康熙的个性设计的,换了一个人这个计策根本就无法奏效。而局中另一个关键就是宜敏自己,同样的除了宜敏自己,谁也无法让这局棋完美的落幕。
只因在今生的宜敏面前,任何女人都没资格称第一。无论是琴棋书画,弓马骑射,乃至气度风范、心机手段,谁能跟两辈子加起来的宜敏比呢?而容貌就更没人能跟宜敏相提并论了,用仙境里的东西养出来的美人儿,可不是人间的颜色可以比拟的。
当所谓的“京城第一美人”在容姿上被彻底的比下去之后,这个称号就会变成京城最大的笑话;当所谓的“四全姑娘”行事不再滴水不漏,反而嫉妒成性,甚至谋害子嗣的时候,这些声望反而成为她们最致命的地方,到时候康熙的失望不知道会多大呢!以他最爱迁怒的性子,大概会觉得当初赫舍里和钮钴禄氏为了进宫而欺骗他、欺骗天下人。
而在这个局里,宜敏什么都不用做,以康熙那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习惯,所有该知道的他必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宜敏也会想办法让他知道。到时候连宜敏这十多年来刻意塑造恪守庭训,规矩安分的大家闺秀形象都会成为最有利的武器,对他人而言宜敏的习惯本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当宜敏和皇后慧妃同处皇宫、共事一夫的时候,那用处可就大了。
宜敏一边让自己泯然众人,又一边让皇后和慧妃尚未出阁就艳名远播,街知巷闻,或许康熙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相比较藏于深闺,所有的美丽与秘密都只属于康熙一人的宜敏,康熙这个最大男子主义的皇上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