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喇氏和慧妃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本来太皇太后这些年基本上不管后宫的事,而她的手段又极其隐蔽,根本不虞被发现,若不是慧妃低劣的手段纳喇氏捅到太皇太后面前,怎么会连累她功亏一篑,落到这步田地,简直可恨!
因为这次事发,赫舍里家几代人在内务府发展的势力被清洗殆尽,仅存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根本无法给她什么有用的情报,族人对她连累家族多年的心血布置已经十分的不满,加上玛法的过世更是给她尴尬的处境雪上加霜,最令她心寒的是皇上非但没有怜惜她祖父新丧,反而更加愈加冷漠起来。
如今她在宫中已经举步维艰,空有一个皇后的名头和一个病歪歪的嫡长子,只是这个嫡长子还能活多久她自己都没把握,除非……除非她能再生下一个健康的嫡子!赫舍里眼中慢慢浮现光芒,她决不能这样认命,她还有机会的,皇上是个重视嫡庶的人,只要能有一个健康的嫡子傍身,她就有机会重新站起来,到时候那些女人她自然会好好报答她们!
赫舍里心中打定主意,又恢复了从容的姿态,她慢慢地走到寝宫里唯一完整的床边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自己乱了的鬓发,唤了宫人进来打扫地上的碎片,然后挥退了内室所有的人,只留下许嬷嬷和司琴。自从司琴在她难产的时候,果断地取了千年人参帮她捡回一条命之后,她就格外地倚重和信任司琴,甚至很多隐秘都不避着她。
许嬷嬷见赫舍里突然恢复了正常,心中有些不安,生怕主子又生出什么奇怪的念头,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您可是有什么吩咐?”她最近真的被这位主子折腾怕了,之前根本无法想象自小温顺贤淑的格格会变成如今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这还是人称“四全姑娘”的赫舍里家的明珠吗?
她为此劝了主子不知道多少次,可是根本就没用,主子根本听不进去,甚至因此开始疏远她了,她如今是不敢再劝了,可是她心中忧虑更深,主子再这样下去,别说得回皇上的欢心,恐怕连后位都保不住啊!
赫舍里根本无法理解奶嬷嬷的苦心,她只是一心想着刚刚那个突然泛起的念头,只要能抓住这一线生机,她就有希望了,赫舍里带着些兴奋地道:“嬷嬷,你可记得在本宫封后之前,我们府里进了个神医,自从他帮着玛法诊治之后,玛法的身体就好了起来,之前不知道多少太医看了都说玛法熬不过去了,结果这个神医硬是帮玛法从长生天那里救了回来,更延了好几年的寿命!”
“主子说的可是余神医?”许嬷嬷倒是对这个神医印象深刻,毕竟当初老太爷的情况可是十分危急的,府里的人都担心老太爷撑不过主子出嫁呢,到时候恐怕赫舍里家的皇后之位就飞了,结果就是这个余神医硬是把人救了回来,还帮着将那副老朽的身体从康熙四年硬是拖到了八年,简直称得上是整个赫舍里一族的恩人了。
“对,就是这个神医,你说如果是他的话,能不能帮我调养好身体?”赫舍里摸着自己的小腹,脸色带着希冀的神色看着许嬷嬷。
许嬷嬷心中一寒,连忙道:“以神医的医术想来定能让主子康复的。”赫舍里眼中的寒光让她心悸,生怕一个回答不好就会被迁怒,她看得出主子根本不接受肯定之外的答案。
这时候司琴轻巧地上前一步,正好帮许嬷嬷解了围,轻声细语地道:“主子,这余神医的厉害是咱们赫舍里家都知道的,奴婢自然也有所耳闻,可是他身在宫外,远水救不了近火呀,何况这调养身体可是长时间的事儿,主子身为皇后根本无法轻易出宫,只怕这个余神医的医术再高也无济于事呀!”
赫舍里赞许地看了司琴一眼:“本宫不能出去,难道神医还不能进来嘛!”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和口气,让许嬷嬷和司琴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们都听出来赫舍里的言外之意,许嬷嬷有些颤抖地问道:“主子,这深宫内苑可是进不得男人的,除非……除非……”司琴眼神瑟缩了一下,有些艰难地接着道:“……除非他是位公公。”
两人都为赫舍里的心狠震惊不已,莫说余神医还是赫舍里家的恩人,就算是个普通人,谁会放着好好的男人不做,进宫做公公的,心中都转着一个念头,主子莫不是疯了?这样的主意也想得出来!
赫舍里眼角一挑,目光含着煞气道:“做公公又怎么了?本宫如今需要他的医术本事,那是看得起他!他不过一介草民,进了赫舍里家不就是贪图荣华富贵么,只要他能治好本宫,本宫自然许他泼天的富贵!他是个神医又怎么样?神医也是人,不想死就只能听本宫的吩咐办事,否则他这辈子也不用想离开赫舍里家了。”
许嬷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赫舍里,赶紧垂下目光看着地面,还是试探着劝了一句:“主子,若是用强迫的手段只怕……只怕这神医心怀怨恨,到时候反而对主子不利,这……主子可是千金之躯,岂能轻易犯险呢?”许嬷嬷终究不希望主子恩将仇报,这可是作孽的事情,会遭报应的。
赫舍里眉头一皱,她倒是没想到这个,毕竟从小她就是金尊玉贵的,从她出生起玛法已经是国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