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承瑞和赛音察浑是他和宜敏的血脉,寄予了他全部的希望和期待,是他亲眼看着从宜敏肚子里一点点长大,是从出生起就被他抱着在怀里哄着、宠着的宝贝,他无法容忍任何人伤害他们,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皇祖母……
康熙将手伸出华盖,握住从御辇边纷纷而下的鹅毛大雪,感觉到轻薄的雪片在掌心里化作冰冷的雪水,那股寒意一直渗透到了骨子里,也许从他动用皇阿玛早年埋在慈宁宫的密谍之时起,他就不再是那个承欢皇祖母膝下的纯孝孙儿了吧?
康熙自嘲地想着自己终究是走上了孤家寡人的道路,连至亲的皇祖母都要开始怀疑监视,还有什么是值得他相信的呢?但是他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失去自己心爱的儿子们,如果失去承瑞和赛音察浑,即使以后有再多的孩子也无法弥补这份遗憾,而且他几乎是直觉地认定真出现最坏的结果,恐怕他也会彻底失去宜敏吧?而那种可能即使只是想一想都让他无法接受。
康熙的思绪飘散在严寒的空气中,浩浩荡荡的仪仗慢慢悠悠地来到了慈宁宫前,康熙在梁九功的搀扶下走下御辇,踩在被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积雪痕迹的青石板路上,呼出的热气瞬间结霜,这见鬼的天气!
康熙抬头看了看阴沉到灰暗的天空和丝毫没有停止迹象的大雪,心中担忧这么冷的天不知道会不会对敏儿的身子有影响?最近他都不太敢频繁地去钟粹宫,生怕皇祖母再次针对宜敏,虽然太医院的脉案他每日都亲自过目,但是不亲眼看看心中总是悬着。康熙跺了跺冻得有些麻木的脚,快步走进慈宁宫,罢了……待会请安之后还是去钟粹宫看看吧!
听见皇上驾到的通报声,正歪在炕上和孝惠说话的孝庄顿时抬头,高兴地笑着道;“皇帝怎么来啦?这大冷天的不是说过不用来请安了吗?快到炕上来暖暖身子。”自从孝庄病情在宜敏的照顾下转好之后,她对康熙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不再过问撤三藩的事情,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样对康熙嘘寒问暖,只是这对祖孙心里都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再有了那样的争执隔阂之后,过去最为自然温馨的祖孙亲情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是天经地义的,天冷怕什么?”康熙闻言依然行了礼,才带着和煦的笑容坐到孝庄身边,对着同样盘坐炕上的孝惠问候着,孝惠含笑点了点头,眼中带着点点关切却并不出声,康熙虽然早已习惯了这位皇额娘的沉默寡言,但是自从宜敏和皇祖母关系转冷之后,皇额娘明显更加沉默寡言了,成了个彻底的闷葫芦。
康熙心中暗叹一声,他很清楚这位皇额娘是个温厚的性子,只是她的出身和地位决定了她只能遵从皇祖母,再看了看笑得慈祥的皇祖母,康熙垂下目光,举起苏茉儿刚刚送上来的热奶茶轻啜一口,熟悉的薄荷味盈绕唇齿间,是上次在宜敏那里喝过的那种奶茶,心中感叹宜敏的用心良苦,知道两位太后都是草原来的,必然会喜欢奶茶,想必早就让人把做法送到慈宁宫和慈仁宫了吧?
孝庄看了看康熙的脸色,拉过他的手拍了拍,叹了口道:“最近天气太冷了,皇帝千万要好好保重身子,哀家如今身子不争气,今儿一早起身都有些头晕目眩,怕是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时时看顾皇帝了……”说着似乎悲从中来,作势拿起手帕拭了拭眼角。
康熙闻言仔细端详了下孝庄的脸色,发现真的有些蜡黄憔悴,不由得心中不忍,对自己在来时路上的猜测羞愧不已,连忙道:“皇祖母说哪里话,您定能长命百岁的,御医们都说了只要好生调养,肯定能恢复的,还请皇祖母放宽心才是。”说着有些不放心地转头交待一旁的苏茉儿要好生照顾太皇太后。
孝庄看着康熙一如既往的孝顺和关心,不由得放下心中巨石,她就怕康熙为了之前的事和她心生嫌隙,如今想来不过是撤藩罢了,何必跟皇帝拧着干,想来这撤藩之事根本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到时候自然有机会让皇帝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在天下人眼里,皇帝是不会犯错的,自然需要有人来承担这份罪责,届时那些支持撤藩的臣子们还怕没机会收拾?这么一想,孝庄也就放下了三藩之事,专心实行起另一个计划。
孝庄看了看身边的孝惠,看她还是那副木楞寡言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丫头就是这个绵软的性子才会被董鄂氏压得死死的,不然自己何须如此辛苦,不但要谋算着握紧权力,还要时时刻刻为科尔沁打算,否则将来大清的后宫哪里还有科尔沁女人说话的份儿?只是看着孝惠死寂的眼神,她有无法有任何的苛责,终究是她对不起这个侄孙女,算了,有些事只要她不拖后腿就行了,别的就不指望她了。
孝庄回过头对康熙和蔼地道:“皇上还没用膳吧?最近哀家这得了道不错的膳食,最是驱寒养胃的,皇上不妨试试。”见康熙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就对苏茉儿使了个眼色,苏茉儿连忙退了出去,不一会就带着人端着个热气腾腾的锅子进来,底下温着炭火,乍一看好似北方常吃的火锅,旁边还跟了位身着二等宫女服饰的女子,只是眉目低垂看不清容貌。
苏茉儿走到近前,指挥着奴才们将锅子放在炕上的案几上,挥退众人后独独留下那个二等宫女,孝庄笑呵呵地指着那还冒着热气的锅子解释道:“皇帝是不是看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