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几个钱?你要付的是二百六十万金铢。”
“禀陛下,其实是一百六十万,另外一百万是武穆王府的购地费用,将来好拆迁重建。”
殿中的气氛顿时凝滞,程宗扬能听到宋主剧烈的呼吸声。过一会儿,宋主重重吐口气,冷冷道:“拆了也好。”
“臣本非大宋人士,不知内情,如有失言,还请陛下降罪。”
宋主冷冷道:“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没什么好降罪的,贾太师也已经禀奏过。 你把那王府全部拆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别留下来!”
“臣遵旨。”
程宗扬又加了把柴,“敢问陛下,王府拆迁时,是否有什么要留意的?”
宋主没有立即回答,只听见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急,片刻后终于忍不住怒道:“有!你拆迁时记住掘地三尺——”
“呃?”
程宗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掘地三尺?难道要刨岳鸟人的尸骨?
宋主咬牙切齿地说道:“找找有没有一人高的金牌!”
“金牌?”
程宗扬都蒙了,“什么金牌?”
“十二面!一共十二面!”
宋主几乎用咆哮的声音逍:“岳贼当年要朕连发十二面金牌,才肯解散星月湖大营!”
“每面金牌都与岳贼等重!这么多年朕仍记得清清楚楚!那厮特别穿了一身最重的甲胄,连人带甲净重二百二十七斤九两六钱五分!朕掏空内府所有积蓄才铸成十二面金牌,一共是两千七百三十五斤五两八钱!岳鹏举那狗贼在风波亭被雷劈得尸骨无存,还能把这些金牌都带到阴间去不成?”
第三章
宋主的咆哮声在殿内久久回荡,程宗扬听得目瞪口呆:岳鸟人,你真有创意,十二面金牌竟然还能这么用?
我明白了,你是特意为岳飞报仇吧?岳飞上辈子是被冤死的,到这儿你要让宋国这位陛下冤死啊!
老岳你够狠,宋主当年还是个娃娃,你就这样勒索他?两千七百多斤黄金,你就是打一具金棺材也用不完。做人这么嚣张,难怪会被雷劈!
哎哟……我今天才知道,你居然是被雷劈死的——难怪孟老大他们都不肯说,原来是被老天爷用雷劈了。这种鸟事你都能碰上,怪不得是鸟人。说起来,你的运气可真差,要不然老天爷怎么不劈我?
程宗扬正在肚子里腹诽,忽然想到自己和段强的遭遇;雷劈这种事,自己不是没挨过,还是不拿这事情笑话他了。不过岳鸟人挨雷劈,怎么透着一股蹊跷味?
宋主显然是气急了,咆哮完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稳了稳情绪,为冲淡刚才那番话的影响,宋主放缓口气,温言道:“那王府未必值一百万金铢,何况还有一百六十万——即使朕富有天下,也知道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卿家一个商人,如何能拿出来?”
程宗扬慷慨激昂地说道:“臣既然身为大宋客卿,为国尽力,为吾主解忧,乃是分内之事!”
宋主并没有被他的激昂慷慨打动,言语间对纸币仍不能释怀。
“以纸充金可谓骇人听闻,若商人不肯接受,为之奈何?”
宋主忧心忡忡地说道:“纸币无法推行也罢了,若伤了朝廷的体面,不是几百万金铢的事。”
这位宋主倒不是昏庸之辈,心地也不坏,是仁宗还是孝宗?
程宗扬心里嘀咕着,口中道:“臣准备在临安盘下一家粮行,待户部官员召集众商,以纸币购粮时,便由臣指使自家粮行先行接受纸币,做出表率。若能激起我宋国商家的爱国之心,接纳纸币,为国分忧,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也好把钱币回笼,以免生出波澜。”
程宗扬苦笑道:“这本是商人的小伎俩,不敢有辱圣听,只是解陛下之忧而已。”
宋主道:“如此说来,若纸币难以推行,便由卿家全部接下?”
程宗扬道:“必不会累及朝廷声望。”
宋主久久没有做声,半晌才道:“朕今日方知,我宋国还有卿家这样富可敌国的大商家。”
程宗扬暗叫不妙:自己打肿脸充胖子,竟然充得比宋主面子都大,万一这位宋主是朱元璋,自己不就成沈万三吗?
“回陛下,臣不过是盘江土著,论起家产,宋国富户车载斗量,臣的产业只是中等。不过论起资金的运作,臣却颇有几分心得,因此才敢用两分的本金,运作十分的纸币。臣也知道其中的风险,但宋国富户思不及此,而我大宋有燃眉之急,臣为国事,倾家荡产亦不足惜。”
宋主感叹道:“若人人都如程卿,何愁我大宋不兴!卿家有什么为难的,尽管说来。”
程宗扬暗松一口气,连忙道:“臣不敢惊动圣驾,只是这些纸币实为官府所用,恳请陛下恩准,这些纸币必须能用来支付赋税。”
“自当如此!”
宋主一口应下,又道:“朕听贾相有言,所有纸币均由卿家的钱庄印制,交付户部使用——此举颇有不妥。”
程宗扬心头微凛,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恭恭敬敬道:“请陛下明示。”
“这些纸币既然可以支付税赋,便是由我大宋朝廷认可的法定钱钞。”
宋主徐徐道:“此程氏钱庄可谓半官半商,印制的纸币必须由官府支用,不得私下发行。若卿有意另行印制纸币供民间使用,朝廷不会阻拦,但不得以程氏钱庄的名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