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嘴:“反正你还是会输。”
李凝仙点点头,眼眸阴森森的:“好,我等着薛小姐赐教。”
两人不欢而散。
此刻天已黑透,行宫里挂着无数盏写着福、禄、寿、万岁、长青的灯笼,有些扎成寿星公的模样,有些是寿桃,还有江山万年灯,双.龙戏珠灯笼,整个行宫流光溢彩、璀璨生辉。
薛锦棠沿着行宫的甬道朝回走,一边走一边看灯,不知不觉竟然走错了路,来到水边。她转身回头,见一列披甲羽林卫过来了。
为首的那位羽林卫呼喝询问薛锦棠:“你是何人?为何单独在此?要行何事?”
薛锦棠也知道宫禁森严,忙行了个礼:“我是威武将军家的女眷,奉皇上诏谕前去回话,刚才回话结束,正欲回去。不料走错了路,误入此地。并非有意乱走。”
羽林卫首领冷喝:“威武将军只有一子,膝下并无小姐,你休要胡说!”
那羽林卫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落在薛锦棠脸上,顿感惊艳。
薛锦棠并不慌张,她说:“我并未胡说。将军可带我去威武将军住所,到时候一问就知道了。”
羽林卫首领点头:“也好。”他神色稍稍松动,两眼上下把薛锦棠打量了个遍。
他挥了挥手,让其他人继续巡逻,他则伴着薛锦棠去威武将军府。
两人没走几步,旁边的岔道上走出来一个风姿偏偏,温润儒雅的青年,他眉清目秀,笑容温朗:“孙侍卫。薛小姐乃威武将军府薛夫人的义女,我可为其担保。”
孙侍卫“哦”了一声,笑道:“既然纪公子担保,那就证明却有其事。”
纪琅还笑着,眼神却有些冷了:“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可否由在下送薛小姐回去?”
这个孙侍卫名声很不好听,最喜欢调戏低等宫女,平时在外面也没少欺辱良家女孩儿。纪琅既然碰上了,就绝不会让他有近身接触薛锦棠的机会。
孙侍卫不甘心,却也知道纪琅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就拱手一笑:“这个自然,纪公子请便。”
孙侍卫走了,两人相顾无言,有些生疏,有些淡淡的尴尬。
纪琅微微一笑,神色温柔一如既往:“走吧,行宫的河灯都是能工巧匠所制,跟外头不一样。既然得了这个机会,那就沿着湖边走,我送你回去,也能看看灯。”
他语气随意又亲切,好像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湖中花灯璀璨,照的湖水盈盈有光。湖面上停留着好几个画舫,有一个画舫非常大,还做了龙头,很显然是御制。虽然皇上没来,画舫也挂着灯,亮堂堂,映得天上星星都黯淡了。
薛锦棠神态自然,语气平和:“刚才的事情,谢谢你。”她平静而疏离。
纪琅依然是笑的,他眼眸温润如水流:“盈盈,你非要与我分的这么清吗?”
薛锦棠轻轻摇头,淡淡笑了:“纪琅,我已经不是盈盈了。”
“好。”纪琅从善如流,像从前一样对她有求必应:“锦棠,我们之见,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说的?你知道我的,不管什么事,只要你说,我总是会答应。”
他是哥哥、是恋人,疼她护她陪着她。可薛锦棠却知道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她语气认真而诚挚:“纪琅。谢谢你从前陪着我,为我做的那些事情。现在你什么都不必为我做,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哪怕不爱了,这个人曾给过她温暖,他们曾赤诚相待。善待他,就是善待她从前温柔的岁月。
纪琅失笑地摇头。
没有了她,他如何还能好,如何还能做好自己呢。
他也知道,他错了,错得离谱。
“锦棠。”纪琅停下来,握住了薛锦棠的手,与她四目相对:“汝宁公主与程濂苟且,我祖父、父亲、母亲都知情,我母亲跟我说,他们是露水情缘,汝宁公主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很快就会把程濂抛开。”
“我当时想告诉你,告诉薛姨,不仅如此,我还想告诉世人,让他们都知道,汝宁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如果那样,你将会受到多大的伤害?真到了那一步,薛姨一样会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我选择了沉默,想着事情会过去,一切都会恢复平静。但是我没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
“我祖父跟程濂退了我们的亲事,以此为要挟,不许我说出去。只要我保持沉默,他就会再提亲事。我……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因为他舍不得她,怕自己不听话,祖父就不许他娶她。
想着他被白怜儿蒙蔽冤枉她,想着她说的那些恩断义绝的话,纪琅心里针扎一般,眸中涌起水光。
他微微仰了头,眨了眨眼,逼退了眼泪,再看薛锦棠时,脸上还是那温柔的浅笑。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会那样做了。”
纪琅牵着她的手,紧紧握着:“你原谅我,好不好?”
薛锦棠神色有些复杂,恍惚间,觉得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两人昔日一起玩耍的时光。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开口道:“我现在已经不怪你了。但是你我之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纪家,是我的仇人。纪琅,这是你我不能忽略的。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不会不可能!怎么会不可能呢?”纪琅皱了眉:“我们之间还有一辈子呢。”
他语气有些急,呼吸也有些乱。不过他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