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的打算是什么。
“回家。”
“那就去你家里吃。”
她很想看看,对方故作潇洒的外表下,究竟藏着一副怎样的面孔。
沈明渊略显惊讶,但是没有拒绝。开了大概二十分钟,两人抵达一片老旧的小区。
小区没有保安,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看门大爷,车子开进去时大爷正在小房间里看电视烤暖炉,瞥都没往外瞥一眼。
车位自然也是没有的,沈明渊直接把车停在楼下空地,带着她上了楼。
楼道灯坏了,他用手机为她照明,以免她踩到随处可见的垃圾。
“家里食材不太多,奶奶前两天动了手术,我没时间去采购,就做些简单点的吧……你吃蛋炒饭吗?”
盛钰吉点头,甚至没听清他说得是什么,反正也不是为了吃饭来的。
他家在三楼,推开那扇贴满新旧门神的老式防盗门,看见了一套拥挤的两室一厅,大约五十平米。
时光仿佛在这里凝固,屋子里的一切还保留着上世纪末的风格,十分破旧,但是打扫得很干净,不知是他的功劳还是老人家的功劳。
“你在沙发上坐会儿吧,电视可以看,画面模糊踹两脚就好,我去做饭了。”
沈明渊交待完就去了厨房,剩下盛钰吉哭笑不得地站在客厅。
等了会儿,厨房里响起洗菜声,他还真的开始做饭了,盛钰吉只好给自己倒了杯水,自行参观他的家。
房子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与他完全格格不入。绕着客厅转一圈,她来到厨房门口,颇感兴趣地看着他忙碌却熟练的背影。
“真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万年老光棍,不做没得吃。”
“你长得挺不错的,没有女生追你吗?”
沈明渊动作一顿,歪歪头自嘲。
“我这么穷,谁追我不是自找死路?哪怕碰见个把瞎眼的,我也不好意思把人家拉下水啊。”
“看不出你还挺有良心的。”
“过奖了。”他随口说了句,回头道:“你去客厅,家里没有油烟机,待会儿很呛。”
盛钰吉不屑地抬起下巴。
“你瞧不起我吗?我也是会做饭的。”
“是吗?可惜这里只有一个锅,不然我们可以来场厨王争霸。”
沈明渊放下菜刀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把她往外推。
盛钰吉的力气跟他没法比,眼睁睁看着厨房门关上,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回去喷自己的喷雾。
这里明明是个陌生的环境,她坐在沙发上却感觉挺安心,跟到了自己家似的,真奇怪。
沈明渊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端着两盘蛋炒饭出来,还配了两杯橙汁。
他举起杯子,“以果汁代酒,谢谢你抽时间陪我。”
盛钰吉也举起来。
“那我就只能谢谢你请我吃蛋炒饭了。”
两个杯子碰撞出清脆响声,盛钰吉抿了口,就动了勺子。
真别说,沈明渊看起来不像会做饭的,手艺却出人意料的不错。只是一个蛋炒饭,就能看出他的基本功。
葱花切得颗粒均匀,鸡蛋金黄喷香,米饭干爽松软。
色、香,都有了,味道呢?
她吃了一勺,仔细咀嚼后对他竖起大拇指。
“你不去当厨师可惜了。”
“我当过厨师。”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
“上高中那会儿,本来只是洗碗赚点生活费的,大厨看我有天赋,就收我当徒弟了。说起来我当时的愿望还是开餐厅呢,没想到后面考上了警校。”
沈明渊摇摇头,想起往事很感慨。
“你牛逼,还有什么是你没有干过的工作吗?”
他痞痞地勾起嘴角,“这恐怕要好好想一想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很快话题就转到盛钰吉最关心的事上。
“你奶奶状态怎么样?”
“还行,吃得下睡得熟,对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他正色道:“说起来还得感谢你。”
“嗯?”
“要不是你给了我二十万,我可能拿不出奶奶的手术费。”
盛钰吉困惑地停下了勺子。
“你当过警察又当侦探,工作能力也蛮强,怎么会没钱?”
沈明渊从未打算过跟谁说这些事,或许是她灯光下的眼神太无害,让他一股脑的倾诉出来。
原来他当年毕业后没多久,奶奶就检查出癌症,需要做手术割除一部分的胃,防止恶化。做手术必然就要有人在旁照顾,警察这个职业让他没法随时随地陪在身边,只能辞职另谋生计。
鉴于自己认识很多业内人士,他就开了家私人侦探社,接一些调查方面的私活儿做。
侦探社刚开张时经营得还行,但毕竟他经历有限,加之找上门来生意中,利润大的往往都有违法之嫌,比如运送一些不肯解释的特殊物品出国等。
身为曾经的刑警,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于是生意越来越差,渐渐的只够糊口。
盛钰吉是他今年接到的最大一单生意,处理起来也很简单,算是天上掉馅饼,而且正好赶上给奶奶交手术费,严格说起来,对方算是他奶奶的救命恩人。
听完他的解释,盛钰吉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发了财,下辈子哪怕不继承老爸的遗产也不愁吃穿,可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受苦。
她帮不了所有人,却完全有能力帮帮眼前的人。
问题在于要不要帮、怎么帮、以及对方会不会接受。
沈明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