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贼,你的死期到了!”那士孙瑞缓缓举起手来,随着他的手势,宫城之上一片绞弦的“嘎嘎”声响:“跪下受缚吧!免得徒添死伤!”
任谁也知道。只要他手掌落下。死亡箭雨立即便要倾泻而下。
一时之间,除了广场之上的两方激斗,宫门之下竟是鸦雀无声。
“嘿嘿……呵呵……哈哈!”一声轻笑突兀的响起,那笑声渐笑渐响,最后竟变成放声大笑。
所有人均愕然望去,却见董卓身后,李儒正自旁若无人的笑得前仰后合。
“李儒,死到临头还敢笑,是否吓疯了呢?”一名大臣上前一步。以剑指着李儒喝道:“你这董贼的忠实走狗,装疯卖傻也难逃一死!”
“你们这些跳梁小丑!”李儒止住笑声,淡淡道:“本人还当今夜会有什么大阵仗,岂知只是几条小鱼小虾在此兴风作浪……真当你们可以如此轻易的覆雨翻云吗?”
“你说什么?”士孙瑞心底生出一股极为不祥的感觉。他顾不上多想,猛然单掌下嬖:“众将士,杀贼!”
想象中那暴雨一般的箭矢并没有落下,宫城之上,反而响起一片惨呼。
一群幽灵一般的蒙面人不知何时已经潜至城上,他们利用夜色,悄然隐藏在火把难以照射到的暗影之下。毫无征兆的从身后向着执金吾的属下发起了攻击。
鲜血四溅中,一具具生机全无的从城头上倒栽而下……看似全无破绽的箭阵顷刻间便已溃不成军。
与此同时,广场之外杀声震天,一队队董军骑兵直杀进来,立即将原本占尽上风的杀手们压制下去……整个战场形势,竟是瞬间逆转。
“董贼……今日就算是我们尽殁于此,也誓将一身热血溅于你身!”士孙瑞只觉天旋地转,然而却立即清醒过来,他惨笑一声,挥剑杀上。
他身居执金吾如此显赫的武职,自然武艺不俗,一心求死的拼命之下,再加上身边仍有不少部属同僚不顾生死的掩护,但见剑光霍霍,一连刺倒董卓身前七八名卫士,一时之间竟是勇不可挡。
董卓眉头一挑,正待亲自出手,只见一条高大的身影于乱军之中飞掠而来,如入无人之境。
“拦住他!”士孙瑞的部下们纷纷怒喝着杀上,却被那人轻描淡写的举手投足之间,打得一个个吐血倒飞,全无一合之将。
“是谁?”士孙瑞堪堪已经杀至董卓身前,这才惊觉身后有异,他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却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从剑尖传来,立即如殛雷击,长剑亦脱手而飞。
那人一手拿住士孙瑞后颈,轻若无物般的将偌大一个活人单手举起,猛然间一声暴喝:“士孙瑞已被拿下,还不停手!”
这一声断喝,有如滚滚惊雷响彻广场。
交战双方无不骇然停手望去。
“奉先!是你!”随着董卓又惊又喜的叫声,所有人均看清了那个于千军万马之中轻取士孙瑞的身影。
那一脸傲然之色,身形挺立如山,有如战神出世、睥睨天下的雄姿,不是吕布又是谁人?
“太师大婚,末将来迟,谨以此叛党之首作为献礼!”吕布傲然一笑,振臂之间将士孙瑞重重掷于董卓面前。
不待士孙瑞挣扎起身,十余柄雪亮的长刀已经在他在颈间架得水泄不通。
“弃械,降者免死!”随着一声声董军将士的大吼声传来,这场突如其来的恶战已经接近了尾声。
总数达到千人左右的刺董人马已被杀得七零八落,除了少数人仗着强悍身手硬是杀出了重围,余人不是身死,便是已被成擒,所有参与刺杀的大臣们更是全军覆没,连一个逃掉的都不看。
“哼哼!想杀孤?你还不够份量!”董卓伸出脚尖挑起士孙瑞的下巴:“明日一早,孤便会亲自操刀来活剐了你……而今夜。孤仍有大事要做!”
“奉先,你做得好!”他深深望了一眼身侧沉默不语的吕布:“你没有令孤失望。而孤,也不会负你!”
“所有乱党,押入大牢!”一名董将吼声如雷的连续下令:“清理尸体……保护太师……把其他的官员们看押起来!”
未曾参与刺董的群臣们一起失色。
“不必!”董卓挤出一个笑容:“你这么不分黑白把各位大人都抓了,谁人陪伴孤入宫面圣?”
不待众臣呼出一口大气,仿佛是为了印证董卓之言一般,宫门处一个尖锐的宦官声音大叫道:“奉圣谕。着董卿家与文武百官入宫!”
恰在此时。广场之外又一个雄浑的声音大吼道:“貂蝉小姐车驾到!”
“听听,听听!”董卓若无其事的拍了拍了手,不耐道:“收拾干净,惊到貂蝉小姐如何是好?”
刺耳的开门之声再响,两扇厚重的宫门终于完全开启。
“各位同僚,请吧!”董卓随意的挥了挥手,笑mī_mī的说道:“还不随孤入宫?”
望着漆黑深邃有如兽口一般的宫门,群臣无不心底一颤,遍体生寒。生出此去凶多吉少的可怕预感。
目视着面前鱼贯入宫的人群,李儒却并没有半分轻松感觉,适才那份反手之间扭转乾坤的从容也已荡然无存……他本能的感觉到,宫内宫外正有一股诡异的气氛在渐渐蕴酿。却全然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