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渐渐吹凉了大地,将白天的一点点热气消散。从窗户望出去,绚烂的云彩越过广州塔,滚滚向西而去。
将近七点,我依然还在办公室当中处理各种文件。面前的蓝色文件夹微微张开,活像一个个的小怪物,慢慢的吞噬着我的精神力。
电话已经是第二十几遍的响起,真如催命一般,我赶忙左手接起电话,右手握笔不停歇的给好几个文件签名。“喂,我这里是财务室……关于报表我明天再给你好么,今晚我会尽快的做出来,明天早上一定会给你……”
在我接电话的空档,小路姐走过来,又将好几个蓝色文件夹压在之前的文件夹上,冷冷的说道:“这些也要签名,赶快看一下!”
放下电话,我捂了捂额头。面前的蓝色文件夹已经堆得满满当当,比我的头还要高出半截。余晖从窗户一侧斜漫进来,给这些文件夹镀上了悲壮的一抹红,快成了荒郊上竖着的墓碑。
我微微摇着头,让自己清醒一些。这些文件有一大半必须得今天处理完毕。我又投入到文件大战当中。
凭证、报表、报告,一本接着一本,犹如潮汐一般永远不停息的盘桓在大脑当中,直到翻起了太平洋海啸,我的大脑终于当机。
“啪嗒”一声,我甩下手中的笔,重重的靠在椅子上,微微喘着气,跟跑了一万米一般全身酸痛。
所有的文件处理完毕,已经是晚上的九点。环顾四周,办公室似乎就剩下我一个人。
墙上的钟,指针轻微的滴答作响,静谧得诡异。
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收拾一下东西。当我打开抽屉的时候,才惊觉我的包子跟豆浆都还没有吃完,在抽屉里已然发臭。我无奈的耸耸肩,将那些包子和豆浆丢进垃圾桶当中。
我正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黄姐的办公室的灯还开着。我走进去,还看到黄姐翻越着文件。
我敲了敲门,“黄姐,你还不下班吗?”
黄姐放下笔,惊讶道:“原来都这么晚了?”随后她收拾东西出了办公室,“我以前都是这么晚下班的,习惯了。”
出了办公室,空荡荡的走廊一直通到电梯。
“黄姐,你加班这么晚,有加班费得么?”我随即问道。
黄姐笑笑,“加班都是自愿的,哪里有什么加班费。你看许总有喊大家加班吗?完全没有呀,只是有些工作比较繁琐,做着做着就到晚上了。”
在电梯里,黄姐就安慰我道:“刚开始都会很忙的,只要习惯就好。至于那些账目其实都不用太担心,小心谨慎一些都不会出太大问题。”
“那以后还要多谢黄姐了,我刚来还是有很多都不懂的。”我急忙感谢道。在公司有一个愿意带我的师傅,那真是求之不得。
“没问题呀。”黄姐很爽快的答应,“年轻人多干点总是好的。”
出了珠江新城的玻璃大门,我往地铁站而去。我回头再看看这些摩天大楼,朦朦胧胧的月空下,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大厦披上了淡淡的月华,好似一座座巨大的丰碑。零星的几盏灯光还在眨巴着眼睛,里面的人还在孜孜不倦的努力加班当中。
我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加班加点,为了将一些琐碎的事情做好。工作就好比一个个巨大的齿轮,按部就班的往前运转,我们就好比那些细小的齿轮,承担着整个大齿轮完美的运行着,直到我们一点点的磨损。
拖着疲惫的步伐,我一点点的走向地铁站当中。此时我已经没有早上那样的精神力可以狂奔几百米,只为了能挤上下一部的地铁。
坐上地铁,一有座位,我就想打上一个大大的哈欠。那种疲惫困乏的感觉一下子冲上大脑,眼皮重得更挂上了好几吨的秤砣。还有十三个站,我捂着哈欠,拿出手机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下。
第一条微信闪出个2,有两条未读。我眼睛瞬间一亮,居然是顾闻笛。我哆哆嗦嗦的点开微信,她肯定是遇到了紧急的事情。
“在做什么呢?”
接下来是一个举着问号的表情。
发送的时间是半个小时之前。
我急忙回复道:“我在地铁上,刚刚加班。我很快就回到租房了。”
地铁信号不好,一直看着那不住打转的圈圈,我真恨不得摔烂这该死的三星手机。直到下一个站,那条信息才发送出去。
嘟嘟嘟的声响,地铁再次启动。我不住的看着手机,希望看到她的回复。但是在这段信号空白的时间里,我那疲乏的大脑却被激活起来,不断的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在之前,都是我主动问她,跟她聊天。然而现在她第一次主动问我,应该是想借此契机,谈及她的难处吧。
我最先想到的是她工作上,该不会是被老板责骂了。之前她也跟我说过,她的老板有时候挺魔鬼的,一气之下曾经罚她们不准吃午饭和晚饭。
但是我转念想想,应该倒不至于,以她的性格就直接辞职了。或许是缺钱了吧。上上次她看中一个lv提包,可惜缺了一千来块,就问我借钱买下了。
如果是这样,她就会直接发了一个链接,让我帮忙付款。我心里一沉,该不会是上次——就是我看到她穿着鲜红色低胸长裙坐上劳斯莱斯的那一次——她该不会遇到特别大的麻烦吧?我的心里咯噔一跳。
直到过了两三个站后,她才发来一个话语,“等你下了地铁,打电话过来吧。微信上不好说。”最后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