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说:“……没有。想必,陛下他是不敢的。”
齐嬷嬷又问:“那王妃知道为什么不敢么?”
……自然是因为在意了。姜珞云心中想道,所以,陛下才不愿意去面对答案。
他宁愿说服自己这些诗都是宫女所写,这样就可以永远排除此事是姜宸妃已经背叛他的可能性了。
一个君主,却活成了这般,想必他自己心中也是不愿意的罢?
对姜珞云这等反应,齐嬷嬷似乎早已料到了,未曾等她开口,便继续说:“所以,太后是命哀家来提醒王妃一句的。如今的姜宸妃已是陛下的执念,王妃一味的在陛下跟前构陷宸妃,是落不得半点好处的。敢问王妃娘娘,为何就不能学一学先朝的赵氏姐妹呢?”
……赵氏姐妹?
姜珞云的神思不由得微微怔住。
赵氏姐妹,即是先朝著名的嫔妃赵飞燕,与赵合德姐妹。
她们在史书中,虽全是祸乱宫闱的名声,然而姐妹情深,姐妹二人一同称霸后宫,最终牢牢拢住了汉帝的心,也曾经算得上一段奇谈。
姜络云的神思一时间竟有些恍惚,怔然片刻,才看着齐嬷嬷的面容问:“……难道太后的意思是,让我在姜念念面前,做出姐妹情深的样子,才能得到陛下的好感?”
齐嬷嬷于是笑道:“王妃娘娘果然聪慧,自是一点就通。”
……可是,这对她来说又有多难呢!
她原本一直知道这个妹妹只是自己的替身,所以对她虽没有什么厌恶,却也从来淡淡的,甚至有些瞧不起。而如今,她却是从心底里不喜她的!
她恶姜宸妃,她是怎么得到这么多人的眷顾的?又是怎么挡了她的去路,让她连留在长安都不能的!更何况,姜念念竟然还敢设计她,让她在今夜彻底失了陛下的欢心。
可是太后的意思,却竟是让她为了昭帝的恩宠,去讨好这个她根本不喜的妹妹!这是何其讽刺的一件事。
齐嬷嬷见她一时未应,神色不免变淡了些,才道:“王妃娘娘应该知道一时轻重,王妃需得明白,即使太后少了娘娘这张牌,后宫中想接近陛下的女子多得是。只是那个时候,王妃就再也没有太后的襄助与提点了!”
姜宸妃自是有时间在宫中耗着,可是太后却等不起了。她不能让陛下的真心浪费在一个根本不属意于她,甚至与朝中的权臣暗通款曲的女人身上!
姜珞云浑身僵住,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垂着眼眸道:“……请嬷嬷转告太后,我都明白了。”
齐嬷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那便是极好的。太后还说了,她期待您重新得到陛下眷顾的那一日。”
说罢,齐嬷嬷便行礼退下,只留在姜珞云一个人,惶然的站立在原地。
身边的侍女低声催促许久,她这才堪堪回过神来。
“王妃不喜宸妃娘娘,却非得去讨好,王妃岂不是太委屈了?”那侍女却问。
姜络云稍稍弯了弯唇,温声道:“这点委屈算什么呢,谁让她到底是陛下宠爱的女人呢。”
……
与此同时,冷宫中。
北边的几座宫殿仍旧是如素日里一般清冷,徐芷妤过来以后,好生收整一番,栽植了几盆花叶,竟叫此处也变得生机些许了。
她到底也是吃得苦的人,自是没有这么容易倒下。
是夜,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隔着墙的轻微的敲打声。
一下,两下,最终停留在了六下的位置。
……这是她与何襄容说好了的,暗中联系的暗号。
徐芷妤连忙放下手中的盆栽,疾步走过去。
“襄容,是你吗?”她的尾音都有些发颤了。
然而何襄容却没有这么伛时日在冷宫停留,只能将所有大的话,拣短的来说。
“姐姐可知道近日宫中发生了一事,”她的声音有些急促,道:“顾丞相将姜宸妃带出了宫中,带回了丞相府中。还是第二日陛下亲去丞相府接回的!此事已闹得满城风雨,可惜宸妃竟是半分不曾得到责罚!”
徐芷妤瞳孔倏然收缩了一下,冷声问:“……你说什么?”
她缓了许久才,才继续问:“丞相公然将姜宸妃带回府中,这岂不是秽乱宫闱、四通臣子的大罪!除了她宸妃,还有谁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何襄容低声道:“自是如此!可是,不知陛下是因着舍不得,或是忌讳丞相大人的看法,竟丝毫未处置宸妃。”
徐芷妤整张脸都白了,陛下生来凉薄,厚此薄彼也就罢了。可是太后呢,她不是最重宫闱规矩的人么,为何却也没有丝毫表示呢?!
然而最让她心里暗痛的,却是顾长卿。
他原是朝中受先帝所托、辅佐陛下的贤良忠臣,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