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人群散去,孟则知将人扶到喷泉池边的长椅上,然后托路人帮忙买了瓶水。
“喝水。”他拧开瓶盖,将水递到祝正卿嘴边。
祝正卿睁开惺忪的双眼,张嘴小小的喝了两口就不愿意了。
孟则知只能是放下水,一边替他揉按太阳穴,一边说道:“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干什么?”
祝正卿撇了撇嘴,瓮声瓮气的说道:“我怂啊,不喝醉了,怎么跟你摊牌。”
孟则知动作一滞,然后就被祝正卿抓住了领带,他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恶声恶气的说道:“你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孟则知被他瞪的心跳加速,柔声道:“你很好,但是……”
祝正卿红了眼眶,对准孟则知的嘴唇就要印上去。
孟则知条件反射一般的抬起头,虽然艾滋病患者的唾液在两者口腔内部黏膜完好的情况下并不会传播艾滋病,但万事都有个万一,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然后祝正卿一口咬在了孟则知的喉结上:“才不要好人卡!”
孟则知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有苦衷的。”
他最怕祝正卿知道他得了艾滋病之后对他避之不及,他原本也是打算等他病好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和祝正卿在一起的。
现在看来,唉!
“你能有什么苦衷,还是说你还想着你前妻?”祝正卿越发觉得委屈,凭什么,一个离异老男人而已,凭什么不喜欢他。
“不是。”孟则知沉了沉气,最终还是决定坦白:“你忘了,我和你说过,我病了。”
祝正卿松开嘴,抬头看他。
孟则知心底打着鼓,他知道自己这是在玩火,一个不甚,就会把自己烧的体无完肤。
但他还是在祝正卿的注视下,伸手解开上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胸口上的一小片红疹。
“知道这是什么吗?”
祝正卿眨了眨眼睛,迟疑着说道:“不就是疱疹吗?”
电石火光之间,他回想起了之前在电梯里从孟则知身上嗅到的那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利托那伟,用来治疗艾滋病的。
他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得的艾滋?”
“嗯。”孟则知紧紧的看着他,喉中一片干涸:“现在,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祝正卿蒙了一瞬,心底半是高兴半是悲伤。
高兴的是从孟则知的反应当中可以看出对方并不是对他没有感觉,这一点足够让他欢呼雀跃,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孟则知得了不治之症。
难道他的初恋还没开始就要夭折了吗?
祝正卿摇摇欲坠,好在孟则知及时扶住了他。
不,他不甘心。
不就是艾滋病吗?
他一咬牙:“艾滋病怎么了,得艾滋病又不犯法,再说了,只要治疗得当,艾滋病患者照样能活到七八十岁,你放心,我有钱,咱们可以慢慢治。”
不然还能怎样,祝正卿越想心里越难受。
可惜老男人这一手臂的汗毛了!
听见这话,恍惚过后,孟则知心跳如雷,他知道,自己这是彻底的栽了。
德国,莱茵-鲁尔。
打发走聒噪的老友,福尔廷斯让妻子玛丽帮忙倒杯咖啡过来,自己则是回到了电脑前。
今年刚满六十四岁的福尔廷斯是伍珀塔尔大学数学自然学科的院长,主要从事数论方面的研究,他最大的成就是用代数几何学方法证明了数论中的莫德尔猜想,并因此斩获1986年的菲尔兹奖。
福尔廷斯本意是想将自己前两天刚刚完成的论文发出去,却不想一打开邮箱,系统就提示他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邮件来自《数学年刊》。
他想起来了,前天《数学年刊》的主编詹姆斯给他打过电话,说是请他帮忙审核一篇论文,他当时正有急事,也没多问,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差点就忘了这件事情了。
他点开邮件,将附件下载下来,打开一看,然后就愣住了。
《四种方法证明哥德巴赫猜想》?
他眯起双眼,继续往下看去。
玛丽端着一杯咖啡出来,放在福尔廷斯的右手边,她兴致冲冲的说道:“福尔廷斯,刚才约翰太太打来电话说邀请我们阿尔卑斯山滑雪……”
“我恐怕没有时间。”福尔廷斯无意识的打断了玛丽的话。
“你明天不是休假吗?”玛丽疑问道。
“有人解开了哥德巴赫猜想。”福尔廷斯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表现的太过颤抖。
“哥德巴赫猜想?”玛丽一脸惊讶,她虽然不是从事学术研究的,但对于丈夫的工作她或多或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他是用的什么方法证明的,圆法?筛法?代数几何?”
福尔廷斯摇了摇头。
玛丽更惊讶了:“难道他创造了一种新的方法?”
福尔廷斯又摇了摇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