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瞧见一个身披蓝色大氅的年轻人正背手而立,大抵是听到身后的声响,那人便转身看来,此时日暮早已落下,伴随着这将军府门前已经挂起的大红灯笼,那人的面容却是清晰得暴露在她的眼前。
沈唯眼看着出来的霍飞光,脸上便又添了几分笑意,她一边朝人走去,一边是柔声说道:“你来了。”
霍飞光眼看着沈唯过来也回过神来,她的脸上还有着未曾消散的紧张和担忧,待把人仔细看了一回,见她面容如初、身上也并没有什么受伤的样子,才握着人的手皱着眉说道:“你怎么来了?”
她这话说完也不等人回答便又想起陆起淮如今的状况。
霍飞光思及此,看着沈唯的眉目紧拧,心下叹了口气,口中却还是沉声说道:“你也实在太大胆了,你知不知道现在这儿多危险?你——”她说到这却是一顿,跟着才又一句:“你实在不该来的。”
沈唯耳听着这话,脸上却仍旧挂着先前的笑容。
她任由霍飞光握着她的手,口中仍是柔着嗓子说道:“不该来,我也来了…”等这话说完,沈唯眼见霍飞光还要说,忙握着人的手说道:“好了,别再说我了,我想去见他,你可有法子?”
霍飞光看着她这幅模样,红唇一张一合,到底也未再多说什么。
她只是握着人的手先往里头走去,等走到正厅,侍从上了热茶,她才开口与人说起陆起淮如今的状况,跟着是又一句:“如今都督府守卫森严,出行皆需检查,我这几日忙着战事,倒也有一段日子未过去了。”
她说到这看着沈唯的面容,知晓她心中担心,便又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过会我带你去一趟都督府,只是要委屈你打扮成我的侍从。”
沈唯闻言自是忙笑着应了,待瞧见霍飞光面上的无奈和担忧,她便又笑着握了一回霍飞光的手,口中是柔声一句:“飞光,多谢你了。”
霍飞光眼看着沈唯这幅模样,还是无奈的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在她的记忆中,沈唯一直都是冷静而沉稳的,好似从来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有什么波动的,可这回她明明知道路途艰难却还是涉险到这儿来,看来她对陆起淮的情意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
夜里。
都督府。
沈唯扮作侍从的模样跟着霍飞光翻身下马,此时夜色已深,那门前挂着的灯笼也被风吹得不停晃打着,倒是让这本就不算明亮的一处地方变得更加昏沉了几分。两人刚刚走到都督府门前自是被人拦了一回,直到看清霍飞光的面容,那门前的将士长忙收回了长。枪,口中是跟着恭声一句:“原来是霍将军。”
霍飞光在军营惯来是沉默寡言的,耳听着这一句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我来看看陆都督。”
两名将士耳听着这话自是也不敢多言。
他们恭声应了一声,而后是让开了步子,等到两人走了进去才又重新站好。
因着都督府守卫森严,每走几步便能看到手握长。枪,身披铁甲的将士在巡逻,因此这一路走去,两人也未曾说话。
等走到陆起淮所住的正院时,沈唯倒是碰见一个熟人,却是明路…因着光线昏沉,明路倒是也未曾注意到低着头站在霍飞光身后的侍从,只是与霍飞光拱手说道:“霍将军怎么来了?”
霍飞光看着明路便也停了步子朝人拱手一礼,口中是唤人一声:“明副将…”自从来了边城,明路便也跟着陆起淮一道上了战场,因他战绩斐然,早先已被陆起淮提拔为副将。
这会霍飞光同人打完招呼才又朝那灯火通明的屋子看去,跟着是又一句:“我来看看陆都督,他的身子如何了?”
明路耳听着这话却是又叹了口气,他一面引着两人往里头走去,一面是同人说道:“都督身上的余毒已经清了,白天的时候倒是醒过一回,只是…”
沈唯闻言却是忍不住问道:“只是什么?”
她这话刚落——
原先说话的明路便循声看来,此时三人已快步入院中,光线较起先前自是又明亮了许多,而沈唯如今抬着头,面容自然也未再有所遮掩。明路眼瞧着那一张熟悉至极的面容,脸上的神色从起初的困惑变得震惊,他刚想屈膝朝人行礼,只是还不等他动身便被沈唯托扶了一把。
“如今人多眼杂,你不必多礼。”
明路耳听着这话倒是也未曾多说什么,他轻轻应了一声“是”,只是神色较起先前却是又多带了些惶恐。他重新引着两人往里头走去,口中是按着先前未说完的话继续说道:“只是先前大夫说,主子身子有些起热,若是夜里不能消下去的话,怕是…”
他这话纵然未曾说全,可沈唯心中却已明白过来,她脚下步子未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