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过是来看看你,如今见你无事也该走了。”等这话一落,她也未曾多言便起了身。
陆起淮见她要走自是想起身相送。
只是还不等他掀开被子便听得沈唯已说道:“好了,你才用完药且好生睡一觉罢,没得又受了凉风寒又该加重了。”
陆起淮闻言倒是也未再坚持,只是又同人说道一句“外头天寒,母亲回去记得也用一碗姜汤”的话,等到沈唯应了穿过布帘走了出去,他原先显得拘束而僵硬的身子重新舒展了开来。他朝身后的引枕靠去,双目轻合,耳听着那越行越远的脚步声,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原先沈唯递给他的那粒蜜饯。
外头寒风压过轩窗——
陆起淮淡淡开了口:“荣国公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这话一落,暗处便有个人轻声回道:“据以前的情报,这位荣国公夫人并没有多少手段,若不是有陆步巍顾着,此女根本不堪为宗妇,只是…”那暗影似是踌躇了一番,才又说道:“近来她行事倒与以往不同。”
陆起淮闻言也不曾言语,只依旧把玩着手中的蜜饯。
那暗影不曾听他说话却是又过了会才试探性得问道:“可要属下去探个究竟?”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把玩蜜饯的指尖倒是一顿,他缓缓睁开眼,原先面对沈唯时尚还带着笑意的双目此时却是一片峭寒之色。他低垂着眼看着手中的蜜饯,眸色黑沉得更像是古井一般,待把蜜饯拢于掌中,他才开了口:“先不必。”
作者有话要说: 陆起淮:生病了,头疼脑热,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才会好起来。
沈唯:…你是反派啊,卖啥子萌。
第12章
陶然斋。
陆觅知和沈唯一道坐在软榻上,两人手里各自握着一个绣绷,却是正在低头做刺绣的模样。
侍立在一侧的墨棋眼瞧着沈唯手上的绣绷,一面是替人重新续了茶,一面是轻声笑道:“夫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以前国公爷让您给他做个荷包,您苦巴巴得熬了几日针到后头还是没能送出手。”
沈唯耳听着这话却也难得红了回脸。
她本就不善女红之物,以前读书的时候倒是时兴了一阵十字绣,她也有模有样学了几日,可后来实在熬不住便弃了…好在原身也不会,若不然今日倒是该穿帮了。
她想到这便又朝陆觅知那处看去,眼见她如今虽然年岁还小,可身子却极为端正,就连握着绣花针的手也很是稳当…那绣绷上虽然只是蜻蜓蝴蝶一类,可却栩栩如生犹如活物一般。
沈唯眼看着这般,心中倒是当真生出了几分挫败,她未曾想到如今竟然连个五岁小儿也比不过。
陆觅知循见沈唯看过来的眼神,又见她面上神色便歪着头轻声劝慰道:“父亲以前常说‘但凡为人者,皆各有所长’,母亲只是不擅长女红罢了…”她这话说完,便又甜甜跟着一句:“等知儿绣好了便给母亲做个荷包。”
沈唯闻她所言,脸上便也跟着绽了笑。
她放下手上的绣绷,而后是伸手轻轻揉了揉人的脸,口中是道:“还是知儿心疼我。”她几个亲戚家的孩子虽然长得可爱,可脾气却都不算好,如今见到陆觅知这样的孩子当真是觉得心都化了。
陆觅知见她这般动作却是一怔,她也不知怎得就红了脸,好一会她才轻声说道:“母亲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世族大家最讲究规矩,就连陆觅知这样的年岁也有教养嬷嬷教习规矩,该怎么坐怎么站怎么说话,都很是讲究…往日沈唯虽然也喜欢陆觅知却从未这样与人亲近过。
沈唯自然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她平日倒也惯会伪装只是碰见陆觅知一时忘了形,还不等她说话便听得陆觅知又开了口:“不过,我喜欢母亲现在这样。”
陆觅知天生一对酒窝,如今仰着头笑看着沈唯端得是一副孺慕之情,却是当真欣喜的模样。她喜欢如今的母亲,以前她虽然也亲近母亲可心中却难免有些发憷,而这几日和母亲相处起来,她却觉得很是舒服。
她想到这唯恐人不信便又跟着一句:“是真的喜欢。”
沈唯耳听着这番话便又轻轻笑了一回,她也不曾说话只是笑着伸手轻轻抚了抚人的发。
墨棋眼见榻上一大一小的两人,面上也挂着笑,只是心下却难免生出几分怅然…夫人如此喜爱小孩,倘若她也有个一儿半女,那该多好,可惜如今国公爷已不在人世。她想到这便又背过身去抹了一回眼眶,等平了心下的思绪,外间便有人轻声禀道“大少爷来给夫人请安了”。
沈唯闻言倒是也掀了眼帘。
她收回了放在陆觅知头上的手重新在榻上端坐好,而后是道:“让他进来。”
墨棋轻轻应了一声,她朝外头扬声回了话,没一会功夫,那锦缎布帘便被人打了起来…陆起淮外罩一件玄色披风,隐约可见里头穿着一身靛青色圆领长袍,那衣摆上头用金银丝线绣着仙鹤等物,腰间饰有白玉带又佩有玉佩及荷包等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