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蒋迎南虽说来过城里已经不少次了, 但这还是第一次在城里逛。街道两旁的店铺不多, 有饭店也有服装店, 还有鞋子店。无一例外都是公家的店，里面的的店长都是指派下来的，店员也是吃公家饭的。

这些店里的衣服款式都很一般，店员的服务态度也很不怎么样，但是从来都不缺生意。因为除了他们，根本就没别的店，除非你没有需求。

老刘见蒋迎南看着路边的店铺，道：“怎么样？进去看看？”

“不了。”蒋迎南摇摇头道：“刘大哥，你在厂里干的还行吧？”

“还行。”老刘道：“不就那样子嘛，拿工资的。”

蒋带妹道：“刘大哥在什么厂工作呀？”

“服装厂。”老刘摇头道：“我都当了好多年的厂长了，却连个扣子都不会缝。”

“厂长只需要会管理就行了。”蒋迎南道：“会缝扣子有什么用？”

“你说的也是。”老刘笑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感觉这心里头不太踏实。”

蒋迎南看了老刘一眼，没说话。老刘道：“听上头的意思，这政策可能要变。”

蒋带妹对于政策这些东西那是俩眼一抹黑的，就问：“怎么变？”

“不清楚。”老刘道：“我有朋友是在这里面工作的，知道的事情清楚一点。有次一起吃饭，他说有点地方实在太穷，人都活不下去了。还说去年九月份……之后，反正是不会继续这么下去的了。”

去年九月份发生了什么，全国人民都知道。蒋迎南当然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就问老刘，“刘大哥，觉得以后会怎么样？”

“不清楚，我就是个小厂长，我认识的人也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老刘有点焦虑道：“不过我听那意思……可能对农村有影响。”

一边逛一边说话，时间过的也快。很快就到了中午，此时正好路过一家饭店。用老刘的话说就是，哪家饭店都差不多，于是他们三个就进去了。

饭店的人不多，或者说即使是在饭店，人也很少。

他们三个找位置坐下之后，一边站着的服务员依旧还是站着，丝毫没有过来招呼的意思。老刘招手道：“服务员。”

服务员这才慢吞吞的走过来，老刘点了几个菜，服务员一句话没有鬼魂一样飘去了后厨。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态度非常的迷。

蒋迎南看的叹为观止，心说这服务员也太牛逼了，他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见到蒋迎南的表情，老刘道：“这些店里的服务员都这样。”

三人等菜的时候，蒋迎南状似随意的道：“刘大哥，要是把这饭店给你做，你能做成什么样子？”

“就这样呗。”老刘奇怪的道：“我还能做成什么样？”

“不是。”蒋迎南道：“我是说如果这个饭店是你的，所有盈余也都是你的，你想把这饭店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会怎么办？”

老刘舔了舔嘴唇，有点兴奋道：“饭店给我呀……那当然首先就把这群大爷一样的服务员给辞退了。”

老刘越想越兴奋，他又道：“那吃饭肯定不需要票了，你不知道因为这个票，损失了多少生意？还要请好厨师，做最好的菜，还有要整个重新装修一遍……”

老刘说着说着就有点止不住，等菜上上来的时候，他才意犹未尽的咂咂嘴道：“唉，要真有这么一天就好了。”

蒋迎南笑了笑，以后的机会会很多，有想法的人才能抓的住机会，想都不敢想的人往往就错过了先机。

饭店的菜做的乏善可陈，蒋迎南吃的很没滋没味。难怪改革开放之后国营饭店很快就被取代了，就这个水平，脑子坏掉的才会来这里吃饭。

桌子上的回锅肉肉也没多少，老刘道：“这得亏是兔子小，养的起来。要是可以自家养猪卖，那肯定比养兔子赚钱多了。吃猪肉的人比吃兔子肉的人多了去了，虽然肉要便宜一点，但耐不住吃肉的人多啊。”

蒋迎南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养殖业虽然辛苦，但如果能抢占先机先发展好下家，那是非常赚钱的。老刘这个人还挺有商业头脑的，以后也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要是肯下海经商，蒋迎南觉得应该会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吃过了饭，蒋家两兄弟就要回去了。

蒋带妹娶了媳妇之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给媳妇买东西了，又是雪花膏又是买头花的，比蒋迎南宠孩子还过分。蒋迎南在一旁翻着白眼看着蒋带妹买了一堆东西，一抬头就看见个东西。

他对周萍道：“嫂子，这个麦乳精没票能买不？”

麦乳精属于珍贵补品，不仅要票还贵。周萍也不能给蒋迎南太多，蒋迎南只是想买一罐子回去给家里人补充点营养，倒也不需要太多，一罐子就够了。

回去的路上蒋带妹一个人挑着所有东西，道：“哥，麦乳精好吃不？”

“问我干什么？”蒋迎南道：“我又没吃过。”

他这是说的大实话，他以前小的时候都是喝奶粉了，谁还会喝麦乳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