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慕雪凝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面无表情的绣儿,最后跺了跺脚,气恼地甩袖出去了。
臭二哥!害得她连侄儿都看不了!
慕雪凝出到外面的时候,院子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慕云澜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慕雪凝,而后从墙头回了隔壁的府邸。
四月
身穿甲胄的大启骑兵穿过不见天日的峡谷,穿过幽深的林子,穿过崎岖不平的路,终于到达了盘踞在青穆城边上的连绵不断的青木山脉。
再往前三百多里,便可直接到达敌军的后方了,到时候趁他们不注意,便可直接突袭,到时定能打他个落花流水,青穆城收回指日可待。
已经入夜了,杜鹃啼血,猿啼哀鸣。陡峭的悬崖,一片墨染的黑,往下看去,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大启一万骑兵便驻扎在此处的峡谷中。
等待着天明继续前进,便可直接偷袭敌人的大后方。
但是上天似乎并不眷顾他们。
深夜时分,远方突然想起了轰隆隆的声音,便看到上千上万马匹奔涌而来,火光染红了这一方天地。
主将秦望惊惶披衣而起,急匆匆地便指挥部下迎敌。
哪里料敌人早有埋伏,巨大的石头上千上百地从前方滚落,惊了马,碾过许多大启士兵的尸体。
厮杀!
厮杀进行了两夜一天,启军主将秦望最终被围在青木山的秃鹫峰上,身旁不过一百亲信。
定王世子离开军营的时候,曾告诫他,北夷主将拓拔严狡诈多端,让他千万慎思。他心中暗暗耻笑定王世子胆小,若不是他一直按兵不动,恐怕青穆城早已夺回。
如今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自己还是太急躁冒进了。
大启一万多骑兵因为他的决策失误,丧生于此处。他愧对大启百姓。
他从山洞中走出去,看着远方如玉盘的圆月,对着大启京城的方向,郑重地磕了一个头。
山顶的冷风吹动着他身后的披风,他拔出陪了他半生的长剑,指着山下,对着身后的亲信们大声道:“弟兄们,我们杀下去!”
“杀!”上百逼至绝境的将士双眸猩红,身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们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战斗到最后一刻,便是他们此生最大的荣耀。
远方的天际,天雷滚过,轰隆隆地咆哮着。
浴血的士兵,用他们最后的英勇,以一当十,一刀又刀地削去敌人的脑袋,却依然敌不过死神向他们靠近的绝境。
最后一人倒下的时候,拓拔严骑着高头大马,站在远处的高地上,勾唇冷笑。
他这一招离间之计用得可真是好,借大启皇帝之手,便把那棘手的年轻世子给撤了职。又使人荐冲动易怒的秦望任主将之职。再安排人给秦望出策,让他从青木山绕到青穆城后方来攻敌。而他们,守在此处,轻轻松送松便灭了启国上万骑兵。
不过,拓拔严有些可惜。这秦望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竟然只带了一万人先行,余下两万在后面跟着。这场战争,杀的人有点少啊!
没关系,那后头的两万人,很快也是他们的瓮中之鳖了。
“嘭!”
金銮殿上,头带冕冠、身着五爪金龙袍的慕长霖气得把面前的桌案都给推了,奏折撒了一地。
一旁的大太监福公公站在原地不敢动。
因为皇帝已经好久没有生过那么大的气了。即使是疑定王谋反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生气。
该死的秦望!竟然害得近一万五士兵惨死!若不是李越机智,恐怕死的数目就不止那么多了。
慕长霖愤怒地地在上边走来走去,不知该改如何出气。只能冲着来报的信使大吼道:
“那秦望呢!”
底下的大臣纷纷低头看着地面,不敢惹上面暴怒的帝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脑袋就分家。
“秦将军,也牺牲了。”那人沉痛道。
“好好好!死的好!”慕长霖连说了三个好,咬牙切齿,然后怒道:“谁当初给朕说秦望可当西军主将的,都给朕站出来!”
“皇上息怒!”
所有的大臣都跪了下来。
“父皇息怒!”
太子和几个王爷也跪了下来。
“息怒息怒!你们说,到底要朕如何息怒!”慕长霖暴跳如雷。
这群没用的家伙,天天就只会在这大殿打嘴仗,有事的时候屁都放不出一个!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平息了好一会怒气,慕长霖才冷静了下来。当初让秦望取代云澜那孩子,他也是赞成的。若是要追责,大部分责任还是自己。
“都起来吧。”他叹气。
“谢皇上!”
“你们说说,这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
“父皇,儿臣认为,当让九弟再当西军主将!”说话的是太子。
“附议!”
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