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们手上有朝廷下达的政令,属下不能阻拦。”
见武植脸色阴沉,宋巩和张权以为武植是怪他们拦不住人,连忙上前解释道。
武植对他们抬了抬手,示意不怪他们,然后从容的放下手中的剑,对两位大人拱手道:“不知二位硬闯我这开封府大牢,所谓何事?”
“哼哼!我们前来自然有重要公务!”大理寺卿程远阴阳怪气,他上次来武植这里为谢道士求情碰了一鼻子灰,这会故意揶揄武植道:“倒是武大人你,把重犯拿出牢房,又提着剑,倒是为哪般啊?莫非要为民除害?”
“朝廷自有法度,朱文尚未定罪,岂能容武大人滥施刑罚!”一旁的刑部侍郎马怀礼也冷冷道,他过来时上司可是刻意吩咐过不要给武植好脸色看的。
“对对对!他刚才就是要杀我!还给我喝了毒药!”
一旁的朱文见机连忙挣扎起身,指着武植一脸的怨恨。
“呵呵。”
武植没有回答程远和马怀礼的质问,也没有搭理朱文,而是悠悠问道:“二位大人的公务就是来揶揄我两句吗?若是如此的话,还是快滚吧!我还要收拾这犯人!滥不滥用刑罚自有陛下处置,还轮不到你们多嘴!”
武植现在正在气头上,还没出气,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话。
“混账!武植你一个区区判官,竟敢对本官如此无礼!”
程远气的不轻,他堂堂大理寺卿,何人敢要他滚?
“你一个区区大理寺卿,本官如何就骂不得你了?”武植反呛了一句。
这一问倒让程远涨红了脸,他终于想起,眼前的武植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武植了,他不仅是开封府从四品判官,还是正三品的龙图阁大学士,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品级,确实有资格骂他………
“程大人,休要与他争执,还是正事要紧。
”
一旁的马怀礼安抚了程远一句,紧接着从袖口拿出一封文书,皮笑肉不笑的对武植道:“武大人,我们此番前来乃是为了提走朱文,朝廷刚刚下达政令,鉴于朱文一伙罪大恶极,理应为三堂会审后方可结案,所以特令我与程大人前来将朱文等人调到刑部天牢看押。”
说完,马怀礼冷冷的打量了下开封府的地牢,语气嘲讽道:“你这开封府的地牢未免太过简陋了,万一犯人逃跑,只怕武大人也担不起这个责吧?”
听闻要三堂会审,还要将朱文等人调到刑部天牢,武植以及秦桧宋巩脸色都变的凝重了起来。
所谓三堂会审就是刑部为主,大理寺和开封府陪同共同结案,这其中武植只占一个话语权,到时候如何结案可就由不得他了。
“文书拿来!”
武植一把夺过文书,详细的看了一遍,看完后,他不禁暗暗咬了咬牙。
文书是从中书省下发的,上面盖着首相蔡京的大印,中书省是大宋最高权力机构,大小国家政令都由此处发出,政令一出,百官可以到朝廷中反对,但反对之前必须遵守,不遵就是抗旨,轻则贬官,重则流放。
蔡京果然插手了,只是武植没想到蔡京动作这么快,力度这么大,一下就出动了大理寺以及刑部名正言顺的分武植的权力,让武植几乎束手无策,不愧是官场老狐狸,不出手则已,出手片刻就能定乾坤!
“怎么样,武大人,这文书可有假吗?”程远见武植面色阴沉,顿感出了一口恶气。
文书自然不会假,武植现在也百般懊恼,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人打的措手不及了,第一次被朱勉突然钻了空子后武植就已经深刻总结教训了,没想到这次又冷不防被蔡京摆了一道!
说到底还是武植官场经验不足,若是他得知朱冲去找蔡京后就立即采取手段防备着蔡京,事情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一旁的朱文见武植面色难堪,心中不禁大喜,连忙拖着枷锁凑到程远和马怀礼面前殷勤了起来。
“快把我带走吧!这个武植想要害我!他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有了靠山,朱文一脸嚣张的当面骂起了武植,武植在沉思想着对策没空搭理他,不过程远和马怀礼虽然看不惯武植,但显然对朱文这种货色也是没什么好感的,只是瞥了他一眼。
“武植,文书你已经收到,那人我们就带走了!”
程远马怀礼冷冷知会了武植一声,便令人锁住朱文,还有一些刑部大理寺官兵开始四处搜寻其余罪犯了。
“等等!”
刑部大理寺的官兵刚刚动手,便被武植喝住了。
“人不能给你们!”
闻言,程远马怀礼愣了一愣,旋即马怀礼冷笑道:“武植,你想违上吗?这可是首相大人的命令你敢不遵?”
“正因为只是首相的命令,所以武植才不能放人!”武植冷冷道。
“武植你放肆!”程远气冲冲道:“目无宰相,你这个官还想不想当了!”
武植也冷笑一下,道:“本官眼里不止有宰相,还有陛下!孙家案件乃是陛下全权授我审查,如今没有陛下旨意,我岂能将案件移手他人!”
“你这是强词夺理!你不知中书省的政令比圣旨都要……”
最后的“有效”二字程远还是忍住没说出来,宋朝朝廷内中书省下达的政令确实比圣旨有效,因为中书省掌握着批驳权,就是说中书省认为皇帝的圣旨不对,可以封驳皇帝的圣旨,而圣旨只有通过中书省下达才有实效。
但政令比皇帝的话有效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