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在简师傅的注视下缓缓行至棋盘边,看着纵横张列的棋盘上纷杂错落的棋子,觉得有些晕了。
白色黑的搅在一起,紧紧密密、松松散散,毫无规律地散落在棋盘上。
“这……有诀窍么?”苏浅浅勉强维持着嘴角挂着笑容,嘀咕,“难道要我像虚竹大师一样靠运气破了‘玲珑局’?”
俞老不明白她的后半句,选择回答她的前半句,“该是有捷径窍门的,可惜老夫没有参悟领会。”
苏浅浅卒。
简师傅离开座位凑上来,“当真解不开?”
苏浅浅抿着唇瓣,脸色不大好地摇头。
“不应该啊,怎么会……”简师傅及时止住话,觑了眼在场的别家姑娘,皆是看好戏的神色。
拍了拍苏浅浅的肩头,她鼓励道:“孩子,想想吧,能解开的。”
简师傅暗示,都已经这么明显了。
苏浅浅虽惊疑她的态度,可是眼下的情况来不及她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随意捻起一枚黑色棋子,扣在一捺棋子的缺口处。
棋子声落,清脆的交碰声还停留在苏浅浅的耳畔。她想,她估计蠢透了吧。直接说自己解不了不就好了,一时慌乱竟随便抓颗棋子落子,简直蠢得出了一个境界。
周遭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长公主从席位上站起来,握着连渚的手隐隐有些激动。“怎么样,解了吗?!”
俞老神色郁结,双眼盯着棋盘,半晌都没出声。没说没解开,也没说解开了。
到底是令人捉急。
长公主失态地移步来了席宴中央,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发觉自己有些头晕。
她懂些棋艺,可完全不知这个棋局怎么破。可又不可置否地认为那颗落下的黑子对这个棋局取着决定性的作用,看了片刻,长公主还是没看出什么名堂。
“到底是破没破?”宁王妃也失了耐心,快步走过来。她发髻间的素青玉步摇因步伐微快,而琳琅作响。
方嘉嘉也离开席位,大胆地凑到前面去,她想亲眼看看,苏浅浅是不是真的破了棋局。
她今年注定与魁首无缘了。
弹琴,写字,画画和射箭,她都无法参加。下一场的跳舞她估计也有心无力。除了马术外唯一的棋艺,偏偏今年摆出了个残局。
好事的姑娘们都凑上去瞧个热闹,连蒋舒芳也难掩眉目间的焦急之色。
何芊芊好笑道:“想知道结果,就自己去看看吧。”
蒋舒芳握紧掌心,钻进人群。
苏雨柔一身蜀锦绣裙,举止大方地来到何芊芊身旁,坐在方才蒋舒芳坐着的位置上。
“何小姐。”她含笑问候。
“嗯。”何芊芊淡淡地颔首回应,极有教养的样子。她漫不经心地执起酒杯,喝着杯子里芳香浓郁的果酒。
苏雨柔绞着手帕,紧张问道:“方才画艺比试中,何小姐的精湛画艺令小女子十分佩服,不知能否以后去侍郎府走动……与何小姐讨论画艺。”
何芊芊抬起眼皮,眸中闺秀的柔美八风不动,只道:“都是长年累月积攒下的勤劳。苏二小姐不如多花些时间去山野郊外走走,宅院里的景色终归是一成不变的。”
苏雨柔的脸色有些难堪。
“何小姐你乃出身大家,兄长也是侍郎文吏,怎么说话这么直白刺耳。”
骂她投机取巧,骂她整日在宅院里勾心斗角,这个何芊芊说话还能再难听一些吗?!
何芊芊充耳未闻,弯了弯嘴角。心里却在想,她要收回不久前对苏浅浅说的话。
“既然嫌我说话难听,就赶紧回方嘉嘉身边去吧。”何芊芊的眼眸无波无澜,“别碍我眼。”
苏雨柔气得面庞涨红,不甘愿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她没有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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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浅还在懵逼状态,俞老已经神情惊喜地拉住她的手,哈哈大笑:“天才,真是天才,困扰老夫整整十年的残局,被解开了。哈哈!”
场面疑似震惊和疑惑的尖叫声。
方嘉嘉颤着右手指着那个棋盘,神色恍惚似还没回过神来。
“她……她破了?”
怎么可能!
简师傅露出喜色,双目饱含赞赏之意。她面向众人宣布道:“棋艺,苏浅浅是唯一胜者。”
有些名门千金从小研钻棋艺,她们都看不懂的棋局,不认为苏浅浅就能破了。
“她怎么可能破了棋局。”
“作弊,绝对是作弊!”
“黎小姐都无法参透的棋局,苏浅浅胸无点墨怎么能破棋局。”
众人不服不满,场面一些压制不住了。
宁王妃重重地咳了一声,安抚道:“且安静下来,听俞老怎么给大家一个解释吧。”
这当然得给个解释。
俞老众人擅自更改比试题目,棋局是他拿出来的,苏浅浅落子后也是他说破了局的。
如果不想这些姑娘们质疑他们,就该站出来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礼部尚书站起来十分尴尬,他今日就是被拖下水、还毫不知情的人。
简师傅娴静的面容下是倚老卖老,反正这些人加上宁王妃都不能拿她怎样。
俞老满面红光,笑道:“解释?来来来,给你们这些人开开眼。”
当然不是指所有人,只有宁王妃长公主以及一众身份偏高的高门小姐才能观摩。
苏浅浅也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棋盘。要是俞老不解释清楚,她苏浅浅今天肯定会被这些中二病女的唾沫淹死。
黎念君坐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