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君太医之间的举动,本来就已经属于非分,要是闹出人命,皇长孙不是太子亲生,更是皇家的千古丑事。将君太医调到东宫,实在是一步险棋,而在看不到好处的时候这样做,的确显得愚蠢。
然而,我望着王琅,我望着这个风神俊秀的男人,最终还是将心底的疑惑,悄悄地咽了下去。
我只是告诉王琅,“你说读懂你的心思,是我的功课,王琅,读懂我的心思,又何尝不是你的功课呢?”
有些事我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认真,因为一旦认真去想,只会让人太不开心。可这件事实在事关重大,我越想君太医的话就越感到胆寒。
我不愿把王琅想得太坏,所以我一定要一个答案。
所以第二天君太医苦着脸来找我报道的时候,我就干脆利落地告诉他。
“听说朝阳宫的郑宝林最近身体不好,君太医就去为她扶扶脉象,看看能不能开个养身方子好啦。”
要收服君太医这样的人,怀柔手段,没有半点用处,他决不会因为喜欢你,便把心底的秘密告诉给你知道。
强硬的手段,又过分粗暴苛责,得罪一个医生,不论什么时候都不算好事。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道,跟着我,他可以得到一些他很想要,凭着自己的力量却又并不能够得着的东西。
在君太医这里,这东西就是三个字:郑宝林。
我顶着压力把君太医调进东宫,就是希望郑宝林能够尽快让君太医开口,将他心中关于王琅的那个秘密告诉我。
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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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帝王心术 ...
君太医当然是个聪明人,从郑宝林那里出来,他就过来求见,口称要履行典药局郎的职责,给我扶一扶平安脉。
进了屋,他就看了看小白莲和小腊梅。
“你们都下去吧。”我难得地端出了主子的架势,“把窗户开起来透透气。”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我与君太医,就不能算是男女独处。
小白莲和小腊梅虽然欲言又止,但当着君太医的面,还是很给我面子,两个人便陆续退出了屋子。
两人一合上门,君太医就跪倒在地,给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郑重地谢我,“君某一生一世,不忘娘娘成全之恩!”
看来郑宝林是一见面就把话都说了。
我笑着说,“太医上一次见面,可是给我卖了一个好大的关子。”
一边说,我一边捏手指,制造出一点声响来吓唬君太医。
要知道我顶着王琅和柳昭训的反对,又去欺骗了表姑,把他弄到东宫里来。无非就是因为他当时露出的那欲言又止,那意在言外的种种表现。
虽然和君太医没有一语交流,但我是信了他的人格,才将他调进来,又许以殊恩,换取他的实话。
如果君太医是蓄意以王琅的生育能力来骗我,骗我的殊恩,骗我提供的职位,骗得更多和郑宝林见面的机会……
嗯,那他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而一个再厉害的人,也厉害不过我手中捏着的太子妃宝印。
我毕竟是将门出身,必要的时候,也是能狠得下手收拾一两条人命的。
君太医的确也是个很聪明的人。
他一下就听懂了我的潜台词,抬起头来,忧虑地看了我一眼,又掏出手绢擦了擦汗。
“娘娘。”他轻声说,“少不凌长,疏不间亲……”
我再也忍耐不住,便站起身来,猛地拍了拍桌子,喝道,“说!究竟是谁在弄鬼,是本宫身边的人,还是太子爷身边的人,还是——”
我虽然任性不羁,但毕竟还是苏家的女儿,一直以来,脾气都还算不错,见了底下人,也很少摆出生气的样子——我一直觉得欺负底下人实在是最没有趣味的一件事。说起来这还是几年来第一次,我冲一个生死操于我手的人,摆出了恐吓的面孔。我很担心我做得不够吓人。
不过君太医额角居然又沁出了好些冷汗,他擦汗的速度越来越快,又转着眼珠子,打量着我的神色,旋即低下头去,面露沉思。
我也就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