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点什么弥补,却见一旁的谢昭雪抢先一步,拿出锦帕擦拭着钟文晋喷在衣领上的水,一边还把他手中的另一杯茶拿下来递给丁子韵。
“又没有人跟你抢,你喝那么着急做什么?”谢昭雪责怪道。
钟文晋烫得两眼飙泪,痛不欲生道,“原来已经到了喝热茶的季节了吗?”
“你端茶的时候没感觉到温度?”谢昭雪将他漫了整个下巴和脖子的茶水擦了个干净,但衣领已经湿透,如何也擦不干,便收回了锦帕。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烫啊!”钟文晋只觉整个口腔的疼痛褪去,一点知觉都没了。
“民女现在就去给大人倒些凉茶来!”丁子韵这才想起来不救。
“算了,你也别去了。”钟文晋摆摆手,现在去也没什么用,他的舌头已经麻木。
谢昭雪这时候细看了丁子韵一眼,才发现她是被钟文晋之前逼得从和悦楼跳下来的姑娘,想起方才钟文晋冲过来抢那两杯茶喝,他凉凉的看钟文晋一眼,幽幽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钟文晋听闻,假装不懂其意,瞪了丁子韵一眼,“笨手笨脚的,还不快走!别在这碍眼!”
丁子韵不知道他是钟文晋,却也害怕他的身份,忙收了杯子钻进屋子里。
“走吧。”谢昭雪道。
“回衙门吗?”钟文晋忙问。
他看了一眼钟文晋的衣领,道,“回谢府。”
钟文晋在谢府住了有一段时间了,再加上他从小到家也经常会在谢府住着玩,俨然跟住在自己家里一样,一点没有身为客的自觉,高兴道,“行行行,回家吧。”
留下了继续查案的衙役之后,谢昭雪和钟文晋两人先离开。
话说梁宴北出了皇宫之后,徒步行在路边。
他走得慢,黑金大氅随意的披着,颇有几分懒散,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梁宴北在京城中的名声相当响亮,尽管他是年初来从金陵而来,可像眼下这样走在大街上时,十人之中有七人知晓他的身份。
他走着走着感觉自己肚子饿了,打算先填饱肚子,再去书院。
找了一家面馆,又点了些东西吃完,刚付铜板,就听见大街上有吵闹的声音传来。
梁宴北侧头看去,就见宽敞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围了一堆人,其中有一女子正挣扎哭喊,而她的手腕则被一个强壮的男子拽住。
男子凶神恶煞道,“哭什么哭!你老子赌钱输了,把你押给我当媳妇儿,你若是识相点就乖乖跟我走,免得受皮肉苦!”
“放开我!放开我!”姑娘两脚蹬在地上,大哭道,“他赌钱输了你应当找他要,与我何干?!”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男子力气碾压那姑娘,眼看着人越聚越多,他打算强行将人拖走。
那姑娘却突然向前,一口咬在男子的手腕上,这一下似乎咬得破狠,男子竟直接惨叫一声,反手一巴掌打在女子的脸上,直接把人掀翻在地。
“臭婆娘!还敢咬我,我今日就趁着人多,好好教训你!”男子呸了一口,撸起袖子打算左右开弓,对姑娘下手。
周遭的人对他指指点点,义愤填膺,但见男子体格强壮,也无人敢贸然上前阻拦。
男子一把拎起姑娘的长发,拳头高举正要落下,却听一人喊道,“住手!”
梁宴北默默收回踏到半空中的脚。
这一声喊得突兀,惊住了不少人,就连男子也定住拳头,朝声源处看。
只见是一个身着青白色长衣的年轻男子,外搭带着细绒的长袍,脸色白得有些病态,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
年轻公子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神色,对男子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怎可当街行凶?”
见对方身份似乎不一般,男子也不敢造次,拽着姑娘的手松开,道,“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是这姑娘的爹自己赌输了银子,把她抵押给了我,所以现在这姑娘就是我娘子,她不听话,我自然要教育她。”
公子微微皱眉,“既是赌钱,又为何拿人作抵押?”
“这事多了去了,她爹拿不出银子就要拿命抵,如今他不愿意用自己的命,那就只能用他女儿的命了。”男子理所当然道。
姑娘听此言,一边暗骂自己的爹是个人身畜生,一边又冲着公子哭求,“这位少爷,求求你救救奴家吧!奴家愿做牛做马报答你!”
梁宴北看着那年轻的公子,暗道果真是冤家路窄。
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钟家的大少爷,钟文亭。
他冲身边的小厮扬了扬手,“这位姑娘的爹欠你多少银两,我替他还。”
男子一听眼前这个少爷要还钱,立马把堆出一脸谄媚的笑,“少爷真是个大善人,若加上利息来算,总共是欠了十两纹银。”
钟文亭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十两纹银,一条人命。”
身后的小厮非常利索的给了银子,男子收了银子,喜滋滋的再次对钟文亭道了谢,天花乱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