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抬眼见杨宗志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她的小脸顿时红了一红,接着又道:“其实是……其实是我跟着秦师伯一道来的,风哥哥你叫人去点苍剑派找秦师伯,可自从你在山崖上跌下去后,秦师伯他老人家大病了一场,一直呆在武当山没有离去,后来你们派中的师弟将人引到了武当山上,听说你依然安好在洛都里,大家……大家才是坐不住,一道又跟着来了洛都,现下不光可儿来了,还有武当派少林派的好些个师兄们,都一道过来了哩。”
杨宗志听得一惊,心想:“这师父竟然大病了一场?”
秦东堂作为滇南武林的魁首,多年清修,一身艺业造诣不凡,若不是经历了大变故,怎会突然病倒连滇南都回去不了?杨宗志心头微微一转,便又瞬时明白:“师父这大病一场,说不得便是……便是因为我和七师哥的缘故。”
秦东堂领袖滇南,平生最最引为自傲的便是膝下十五个宝贝徒儿,个个身手不凡,在滇南极有侠名,前次在武当山上先是沈阙为被秀凤一掌击毙在了后山,接着……最最喜爱的风九儿又被天丰一掌误打下武当山山崖,秦东堂迭逢变故,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再加上他自思多番冤枉风老九,心头后悔难过,因此才会一病不起。
杨宗志只稍一思忖,心中便恍然大悟,待听到史艾可又说他们一道都跟过来时,才急切的拉起史艾可的小手问道:“我……我师父也在里面?你快带我进去看看。”
史艾可虽是男儿装扮,素来行事无忌,但被他这般亲密的拉起小手儿,还是俏脸晕红了一片,只不过听见他语中的忧急之意,才悄悄掩饰下来,乖乖的嗯了一声,拉着他一道进了客栈的后间。
众人入了后间,才发现这客栈确实是简陋的紧,虽然毗邻洛都不远,可无论是布局装饰还是家具桌凳,都寻常普通的很,与洛都城内客栈中那般奢华大气的场面比起来,差了不知几个层次,后间内灯烛稀少,只有几间客房中微微透出点火光,史艾可一进后间,便欢喜的开口娇唤道:“大师兄……五师兄……你们快出来呀,风哥哥他来接我们来啦。”
杨宗志转头奇怪了看她一眼,暗想:“她是史敬手头上的宝贝珍珠,可没听说过她投入其他的门派下,怎么还有什么大师兄,五师兄?”
只不过史艾可话音刚落,几个客房的房门一齐被人从内推开,接着好些个咋咋呼呼的嗓音一齐惊呼道:“是……是九弟找来了?”
杨宗志转头进去,才忽然暗自明白:“原来可儿口中喊得大师兄,五师兄,是按照我点苍剑派的辈分。”
漆黑的后院内不一会便站满了人,里面看着有僧有道,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江湖人物,邓先笛和费决激动的把住他的胳膊叨叨念着:“果真是九弟……果真是九弟。”
杨宗志心头有些感动,眼见这么些人一起赶到洛都来,不管是过去自己认识的,还是些素未谋面不知姓名的,皆都是因为关心自己的生死的缘故,他口中哈哈一笑,回话道:“怎么不是我,咦……八师哥,还有……小十四,你们也都来了?”
前次武当山大宴之极,师父带着大师兄,五师兄和八师哥一道参与,可没见着顾磊的身影,顾磊兴奋的满脸通红,大笑道:“九哥,你派去点苍山带信的人,可是我给领到武当山去的。”
杨宗志点点头,面色却又一肃,转头看了几眼,道:“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在哪里?”
邓先笛轻轻叹了口气,接话道:“师父这几日身子不太安康,方才刚刚睡下了,我们都没敢叫他。”
杨宗志听得牙关一咬,回忆起过去一年来师父对待自己面严心慈的一幕幕,眼眸中也不禁微微湿润,他轻轻放开众位师兄弟的手臂,转头吸气道:“大师兄,我想……进去看看师父。”
邓先笛点头应了一声,亲热的拉着他一同来到了个漆黑的客房门前,沉吟了一会,才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与他一起走了进去。……
史艾可一直乖巧温顺的跟在杨宗志的身边,听他与各位师兄弟哈哈大笑的叙话,又听到他问起他师父的情形,史艾可心头一时五味杂陈,“总算……总算风哥哥他安然无恙,阿弥陀佛……不然可儿你害死了风哥哥,这辈子就算是不离不弃的代替他照顾他师父,又岂能再有一日快活日子可过?”
前次杨宗志跌下山崖,史艾可总认为是自己站出来指认秀凤所致,虽然她本是出自一片好意,要帮她的风哥哥洗脱嫌疑,可惜事与愿违,正是自己站出来这般搅和一下,才使得他被天丰一掌打下了山崖。
微微转眼一看,史艾可便见到了一双同样惴惴不安,甚至带些后悔惶恐的复杂眼神来,天丰与慧敦大师站在远远的人群外侧,与慧敦那面带欣慰的柔和笑意不同,天丰此刻却是胡须满脸,潦倒不堪和过往那敦厚儒雅的样子大不相同,眼神定定的看着入堂的杨宗志等人,牙关紧咬,仿佛想抢出来说话,却又硬生生的死命忍住。
史艾可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个十多年来只知道任性胡闹的小丫头,此刻终是尝到了人情冷暖,小心思里稍稍有了一些柔柔的转变,再看向身后漆黑的客房,她心底又痴又酸,娇躯上下也都酥软了下来,下意识的转身跟了进去。
抬头一看,幽暗中见到杨宗志和邓先笛两人垂头立在秦东堂的睡床边,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