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荷惊恐的退后两步,两只小手儿下意识的护住了怀中碎布包裹的纹银,死命摇头道:“不行,这银子……这银子是他给我们的,我说什么也不会拿去换吃的,除非我死了。”
杜贞娘冷笑道:“不换?那咱们就等着饿死吧,我可有言在先,家里本来就不宽裕,还要让我养着那两个不死不活的废物,说不定还要给他们看病拿药,这便作不到!”
印荷娇声大喊道:“不让你来管,他们……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全部包在我的身上,总之……总之你一点也不用操心就是了。”
她说到这里,怒冲冲的回到内室里,对着那小床上熟睡的身影缠绵的看了好几眼,才咬着细碎的玉齿走到一个柜子边,翻手打开柜门,里面……尽是五颜六色的纸片,看清楚些,才发现都是剪纸和贴花。
印荷将那些剪纸怜惜的抚在怀中,然后再看看小床上熟睡着的病容,才是下定决心,将那些剪纸都包在一个花布里,背在身后,然后打开房门,冲入了迟暮的夕阳之下。……
印荷在冰冷的街头上坐了好几个时辰,深秋来临,即便是这江南岸上,也逐渐起了霜雾,霜降引得行人冻作一团,身下的脚步便愈发匆匆。
印荷将两只小手儿都缩在怀中,小身子更是蜷缩成一团,身前的石板上摆了一块花布,花布上尽是双层,三层的剪纸贴花,但是……秋风大作,行人更是不敢稍作停留,这么几个时辰下来,也没有几个人来这个剪纸摊位上看过几眼,更是一块也没有卖出去。
她的小脸已经被冷风吹得僵住,她心知……今日若没卖出去一些贴纸,明日那公子便再也没有可口的鱼汤可喝,他身子本来就不好,睡了大半天功夫也没有醒来,更何况……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呼吸越来越弱的小姑娘。
印荷的鼻头一酸,便挣扎着站立起来,满含希冀的放眼向着市镇的长街尽头看过去,街上人烟稀少,这般入夜之后,更是半晌也见不到一个,她捏了捏自己的小拳头,嘴角紧紧的抿住,心里又担心起那公子是不是睡得好,不知道会不会又饿了,这可怎么办?
她心思恍惚间,突然身前走来一个毛裘包头的贵气女子,那女子一见便知不凡,小脸素淡清丽,眉目如画,面容却是慈祥,印荷不觉心生好感,却又觉得有些自行惭秽,被她气质一逼,即将出口的:“您要买些贴花么?”
的问话,便哽在了喉中。
那女子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