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在风水极好的山脉埋葬,五百年后,便能得到重生的机会。世人皆对此不屑一顾,总觉得那是为了防止盗墓者进入将墓室洗劫一空的虚言。
一日,你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身处棺墩之中,透过缝隙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外面,一瞬,你明白了,自己的人生将要被替代,没有商量,没有预知,只得被动接受之时,你将作何感想?
“战争有时讲求的是行兵速度,你不会当真要跟着大军进攻吧?”庭雪这几日的心绪似是稳定了许多。
“有何高见?”
“你们最擅长的是什么?”
“阵法。”辰逸此言非虚。
“你知道我说得不是这个。”
“阴兵借道。”辰逸似是不打算与其拐弯抹角。
“还算坦诚。”庭雪满意一笑。
“这种做法又不是只有我用,朝廷亦是如此。”
“这个我明白,可是寻常百姓不会知道。”
“你是说......”辰逸似是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庭雪轻轻点了点头。
“你看,这座古墓是你最熟悉的吧?”庭雪指着桌上摊开的地图。
“这座墓,你的意思是直接行至积琼山,攀岩至正面突袭?”
“怎么?行不通?”
“那座山太过陡峭,怕是......”
“那就当我没说。”
“看来得求姑娘一事了。”
“本来就是,你当藏心阁多年来打造奇门妙器皆是传言?我自是有办法渡你的人过去。”
庭雪写了密信通知素锦,数十年来温氏一族从未对外公布的玄鸟飞车终是派得上用场了。
行军途中,庭雪同辰逸说起自己同穆凛夜在古墓之中所遇,辰逸听闻,便也讲了一件他所遇到的至今难以忘怀之事。
那是一个酷热的夏天,辰逸带领一队精英人马进入了至今不为外界所知的古墓群。
因事先准备得十分充足,一队人马顺利达到墓穴,深邃幽暗的甬道不似一般王侯墓穴,辰逸并未见手中罗盘有何异动,于是便继续前行。
行至主墓室,正在仔细研读墙上的壁画,那里记载了墓主人生前所有事迹,其所出生的国家是辰逸从未听说过的,他在看壁画的时候,竟有种心神被吸进画面的感觉,他觉得此事有蹊跷,细思的片刻,似是听到了一种十分低沉却令人心神不宁的鸣叫声,辰逸令手下提高警惕,心底生出了一丝不安之感。
那声音愈来愈大,耳鸣之感愈发强烈,却已然来不及。
再次醒来,辰逸身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不由心上一紧,自己不知何时被人放进了棺墩之中,还好能透进一丝光亮,说明棺墩并没有被完全封死,奈何却动弹不得,辰逸勉强透过棺墩看向外面,密密麻麻摆放着许多一模一样的棺墩,第一直觉自己同部下们全数遭遇了同等诡异之事。
此时,似是传来了人声,辰逸只觉得那声音好生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再仔细听了一会儿,天呐,那人不正是自己吗?
“不可能吧?”庭雪闻至此处不由惊呼,“你还有同胞兄弟吗?”
辰逸笑着摇了摇头,“我说的是那人就是我自己。”
“还有这等怪事......”庭雪喃喃道。
“我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说,埋葬于风水极佳的墓地五百年以上,便会发生一种怪事,墓主人会找到合适的契机重生。”辰逸这么一说,庭雪恍然大悟。“我先前也听说过此传闻,一直没有明白所谓重生竟是指这个......偷梁换柱。”
“那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庭雪追问,“或者,你其实......”
辰逸瞧见庭雪警惕地望着自己一脸看见鬼的表情,不由笑了,“放心,我可是活生生的人,如假包换。”
庭雪这才松了口气。
辰逸继续讲道。
他瞧见棺墩之外站着一个同自己一模一样之人,且身边所站随从皆同自己所带来的人马一一对应,他明白了传说中隐藏的秘密,定不能让这群企图重生的恶鬼称了心。
奈何自己却丝毫动弹不得,千钧一发之际,他想到了曾经听闻一个疯癫道人念过的几句话,当时只当那是疯言癫语,如今之时,只得一试,好在辰逸的记性非常好,听过一遍的话语皆能过耳不忘。
辰逸在心中默念,一遍过后,外面似是有了异常,开始躁动,三遍过后幻化好的人形慢慢虚化,五遍过后,一缕缕黑烟腾起,其间,为首的恶灵欲要靠近辰逸所在的棺墩,却被一道金黄的亮光挡了回去。
“就这样,我活了下来。”辰逸如今谈论起此事终能释然一笑。
“疯癫道士?他有何明显特征?”庭雪脑海中闪现出一个身影,那是自己四岁那年遇到的一个人。
“道袍已经破旧不堪了,拿着一个葫芦,右手只有四根手指。”
辰逸说到此处,庭雪已基本确定二者是一个人。
那一年,庭雪跟随管家外出逛集市,肚子饿了,便走进一家饭馆,管家将自己留在座位上,自己去点菜,庭雪便坐在长凳上东张西望着。
突然,冲进来一个疯癫之人,店小二一时未能阻拦住,他已一个健步直奔庭雪而来。
嘴里呢喃道“尊者,我可算找到你了!”
还准备说些什么,已被及时赶回的管家挡了出去,店小二慌忙上前,将疯癫道士撵了出去。
那句话始终萦绕在庭雪心中,她第一眼瞧见道士,只觉得十分面熟,却不记得自己何时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