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与江浙五府的人借刑部斗法,我夹在中间两头受气,这些天就不出府了,在府里待着吧。”
老管家炸着胆子说道:“老爷,陛下这次在无任何罪名的时候拘捕了几名官员,确实不合道理。”
茹瑺冷笑着说道:“连你也这样认为?你们都忘了当年先帝是如何处置郭桓案的了吧。当时陛下命令锦衣卫一夜之间拘捕了六部六七成的官员,你难道觉得也不合道理?”
“大明的规矩就是先帝爷订的,所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现在只是拘捕了他们,算得了什么?不说邓复是自己自尽而死,就是真的是被用刑而死,陛下难道还用给他们一个交代?”
“都是自从洪武末年已来陛下对他们太过于宽纵了,让他们以为朝廷是他们开的。”
“我看陛下这次不光是要惩治江浙五府的人,也是要敲打敲打这些忘了自己姓什么的官员了。”
“不过,我还是有一件事不明白,现在陛下已经有了能把严震直抓起来的证据,为何不把他拘捕起来呢?”
同一时间,郭洪涛也在问着允熥这个问题:“陛下,现在虽然没有严震直涉及附逆的证据,但是从潘仁、江波涛等人口中得到了他不法之事的口供,为何不把他拘捕起来?”
不仅是他,秦松等人也看着允熥。
允熥说道:“不行,现在不过是一些口供,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拿下一个朝廷正二品的高官,恐怕百官不服。朕也怕坏了规矩。”
最重要的,就是允熥怕坏了规矩。要是有严震直附逆的口供也就罢了,涉嫌谋反的案子怎么办都不为过,但是一般的案子仅凭口供就拿下朝廷的二品大员,允熥觉得这样的规矩不好。
允熥不担心自己还在的时候,他是怕以后万一皇帝被奸臣在党争之中蒙蔽利用,从而造成严重的后果。他之所以虽然启用了锦衣卫和镇司审案,但是一切都还是以刑部的名义来办,也是出于类似的考虑:要维护一个合适的规矩。
“并且严震直到底是不是他们之中真正为首的那人朕还不能确定,万一因此放跑了真正的幕后主使,那就不好了。”
郭洪涛与秦松也不知道明白了允熥的意思没有,不过听了他的话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退出了乾清宫。
允熥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平日里批阅奏折的地方。
秦松问郭洪涛道:“接下来咱们应该做什么?”
郭洪涛说道:“当然是‘寻找’证据。陛下不是说仅凭口供不妥当吗,那么咱们就找到证据不就行了。”
“我的镇司怕是不行,必须得锦衣卫中的人才能办到。”
然后郭洪涛对秦松耳语了几句。秦松听完了他的耳语之后有些诧异的说道:‘这样,不好吧。’
郭洪涛说道:“咱们是干什么的?就是陛下用在阴暗中的一把刀,目的就是要尽一切的办法完成陛下的命令,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我刚才所说的做法,没有违背陛下的规矩,不是吗?”
秦松无从辩驳,又想到了自家受到的允熥的恩典,咬牙说道:“那就这么办吧。”
郭洪涛说道:“并且其实这不难做到,陛下打草惊蛇,惊得不仅是那些仍未被抓起来的官员,也是那些平日里不会被人多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