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曲的挡路引起一众人的侧目。
奥奇丽倒是见过这个小姑娘的,她笑道:“这不是以前一直跟在您身后的小姑娘吗?”
“那也只是以前而已。”钟蓝淡淡道。
在她面前的小姑娘面色已经是非常惨白。竹枝曲坚持挡在面前,不让几人过去。而只要钟蓝一声令下,她身后的血族大军足以将她踏为粉碎。
可是她没有一丝动摇,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多少的军队,也不是什么可能会杀害她的人,站在她面前的光度一直冷静地看着她。
眼里没有一丝感情,凉薄得叫竹枝曲心寒成一片。
竹枝曲咬紧牙关,誓死不会退让半步,就说道:“你要相信我,那个背后的人一定希望你这么做,我曾经查过不少资料,现在这种情况,能够对你了如指掌的根本不可能是任何人,而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张开口,似乎想要抓住钟蓝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说不出半个字。
钟蓝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问道:“怎么?了如指掌的是谁?”
她一副完全冷漠的表情,仿佛一点也不在意竹枝曲要说的是什么。而竹枝曲的沉默也叫钟蓝微微弯起唇瓣,后者带着强烈恶意微笑起来,在她耳边就道:“说不出来了吗?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骗子啊。”钟蓝笑眯眯道,她的一双眼睛笑得就要弯起来,难得明媚的姿态叫竹枝曲看得心里一惊。
但是她说出的话,却是叫人绝望的。
竹枝曲想往后退,但是她根本就是再难以退后,一双腿仿佛在地面扎根,难以动弹。
钟蓝也无意杀她,她虽是满手血腥,但也不是见人就杀之辈,她领着军队绕过竹枝曲,继续往前行进。
而竹枝曲愣愣地站在原地,突然心底一种悲凉。
那是一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完全被世界抛弃的悲凉,那是一种根本难以反抗,咳命运无法抗争的悲凉,她矗立在原地,背却是愈发挺得笔直,她想哭泣,却是发不出一声呜咽。
为什么?
她想,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听她说呢?
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她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要将她抛下呢?
光度啊,我不曾背叛你。
你却不愿意相信。
曾经的竹枝曲全然将光度当成自己的信仰,她眼里所看见的,目光所追随的,心里所敬仰的,只有一个光度而已。
就算曾经因为光度死掉,就算曾经被她抛下,就算曾经不惜生命将她背出血族的死亡之地。
她都不曾后悔。
那么现在呢?信仰如同信任,同时被光度拗断,她的世界又只剩下一个人,看不到未来,看不到现在,看不到过去。
苦苦纠缠的那些记忆涌上心头,这时候的竹枝曲已经能做到坚强地不要哭出声。
她最大的支柱没了,但她已经开始变得强大起来。
不是为了向谁证明,她不是一个累赘,更不是为了向谁奔跑,付出所有努力。她要为了自己,为了让自己强大起来而强大。
有时候,力量要比铁与血更加动人,有时候,力量要比脆弱的眼泪更叫人心折。
她在乎的是什么?
光度,我不恨你。因为我将会超过你。
竹枝曲咬紧牙关,她一步步往大战场的中心位置走去。她的心里一阵阵绞痛,眼前还有些发黑,但是她一个字都不会说出来。
她必须倔强地将所有的痛苦都咬在牙底,就怕自己一出声,那些所有的情感爆发出来会将她彻底淹没。
她会穿过鲜血和荆棘,将真相全部查明。
钟蓝的内心并未是毫无波动,她并非是轻易就被蒙蔽的傻子,在竹枝曲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她就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曾经生活在末世里,见惯了欺诈,她当然看得明白,竹枝曲并未有一丝欺骗。但是没有看见欺骗不代表就会接受。
钟蓝不认为她可以再接受竹枝曲。
任何有可能接近她的人都不可以。就算是阿黛尔,也不过是一个攻略下来、设定为忠诚的数据。
黎明吗?
黎明在哪里?在这个世界,她看到的只有黑暗。
这一趟行事,她带上的人除了奥奇丽,还有白臣。勒克斯被安置在血族宫廷内,估计他觉得已经被绑上光度的贼船,就算是出去也会被别的玩家群殴死。
所以他在慎重考虑后,还是选择留下。
也成功避过了钟蓝对其的杀意。
钟蓝颇为可惜地咂咂嘴,她比较倾向于将其杀了,以绝后患。
而还没到魔法世界的领土上,却是碰上了一些不能避过的人。
白臣上前,笑眯眯道:“遇上仇人了。”
钟蓝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你确定是仇人,不是亲人?”
白臣笑而不语。
这白臣似乎早就知道这些人会在这里等着他,丝毫没有着急的表情。而那一边的白家人似乎完全不担心钟蓝会伤害他们,面对许多血族士兵也没有一丝惧怕的神色。
仿佛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其实更像是毫无畏惧。
白臣解释道:“这是白家的死侍。”
白家的死侍,就是将所有忠诚和生命都奉献给白家的人,从小就从旁支选拔出来,进行各种残酷教育,最后活下来的才能成为白家的死侍。
而死侍的能力可怕,他们对白家的忠诚更为可怕。
可以说,死侍是白家最犀利的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