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时寂的身上,身上暖洋洋的,像是沐浴在圣光之下,时寂慢慢睁眼从昏睡中醒来。
“这是地狱么?可是怎么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为什么我还躺在床上?还可以临窗仰望天空,地狱的待遇这么好?要不上去把哥也叫下来?”
“就是空气的味道不好闻,有点像墨海的味道。为什么还有阳光?......墨海!阳光!我还活着!”
时寂迷糊了一阵子,当身体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自己的身体还散发着热量,一股难以言表的兴奋涌上心头。
自己没死,没死!
时寂想撑起身看船下是不是墨海,来确定自己真的没死。但是全身立即袭来一股酸弱无力感,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即便身体不能随意乱动,可时寂脸上也是一片潮红。
没死好啊,没死好啊!
“老弟啊,都过去半个多月了,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啊。”
时寞叹息的声音突然在时寂的耳际响起,时寂偏过头,时寞背着身坐在他的床边,躬着背自言自语。
“老哥这半个月过得无滋无味,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感觉不习惯。我想了好久才想明白,那是因为没有你啊!”
“我们兄弟一起走过了大半辈子,经历了无数风风浪浪,各种艰难困苦我们都过来了,难道现在我们就要天人永隔?”
“但我们可是承诺过的,一辈子要一起走下去。如果现在没有了你,我该怎么活?”
时寞说道这儿,传来抽噎的声音,而时寂的双眼已经布满了泪花,干枯地双手捂住嘴巴。自从长大后,自己的哥哥从未对他说过这样感性的话。他沉醉在这一幕中,生怕这是梦,不敢吱声惊扰了时寞。
“以前,从未有过孤独的感觉。这大半个月来,我无时无刻不活在孤独中。只因为你昏迷不醒。”
“哥也想和你一起下去,但是却怕你醒来孤身一人。”
“原来我们就是彼此的一生,我们为何叫‘寂寞’却从不感觉到寂寞?因为我们分开后才会真正的孤寂、独寞!”
“你醒来吧!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换你的醒来,就算是看你一眼也就够了!”
“如果你醒不来,哥就去黄泉路上与你为伴,哥可不是违背承诺的人。活着没走完的路,死了一起走完!”
时寂听到这儿,满满的感动与幸福覆盖了整个内心,心中再也憋不住了,哽咽道:“但是我可不愿意你用生命来交换!我们还没活够呢!”
是幻觉吗?难道是自己半个月太疲劳了?连耳朵都出现了幻听?可是为什么这么真实呢?
不!这不是幻觉!是真的!是真的!
时寞迫不及待地转过身,看着时寂苍老的脸上已经“洪水泛滥”了,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中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
“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时寞确认时寂已无大碍,兴奋溢于言表,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多岁。
时寂看着手舞足蹈的时寞,突然发现时寞以往黑白相间的头发都已变白,两颊更是消瘦许多。心中更是愧疚不已,自己为什么不早点醒来?
“哥,你这些天幸苦了!”千言万语,化为一句真挚的感谢。
时寞听了时寂的话,脸上装出不高兴的表情,责备道:“都是亲兄弟,这么说就见外了!”
对啊,世上能有多少重情重义的兄弟?在这个白云苍狗的世界,兄弟反目成仇的事例数不胜数,但是兄弟之间忠心耿耿的事例却是屈指可数。
人生有为自己两肋插刀,事事助一臂之力的真心兄弟,那是无论什么奇珍异宝都换不来的。
兄弟,道相同便为谋;兄弟,就是另一个自己!
时寞兄弟俩在这间小屋子里谈了谈心,收拾起了各自的心情。这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上百人的心中为时寂担心着,时寞得把这好消息告诉所有人。
时寞从未像今天这么开心过,他似乎重回了那时年少。这一刻,他抛弃了心中的包袱,把自己当成了与这批时族弟子同龄的人。
年轻就得奔跑,不管是为了开心,还是为了追逐梦想。
时寞带着时寂苏醒恢复的好消息,奔跑在每个人的身边,以此来宣泄这些日子的压抑。
“我弟弟醒来了,他没事了!”
这句话响荡在甲板上,人群立马沸腾起来了。
“时寂族老没事,真是太好了!”
“对啊,对啊,真是多亏了我多日的祈祷!”
“你还要脸不?你每天不是吃就是睡,你还在这儿邀功?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别说你认识我。”
“这下,族女终于不用每天皱着眉头了,我的心终于不用心痛了!”
“呃!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肉麻肉麻。”
“糟了!”突然,人群中某个人大吼一声,所有人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神经都被他牵动了。
“出什么事了?”
那人哭丧着个脸,郁闷道:“耳朵清静了这么久,又得遭受摧残了!”
众人回过神来,明白这人所说的是时寂的话痨,默契地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群人,用内心真挚的笑容表达着对时寂“回归”的热烈欢迎。
“唉!当了这么多年的族老,终于明白‘时寂’二老名声在外的原因了,我不如时寂啊!”
“岂止是你不如,我们在人心方面都不如时寂啊!”
甲板的角落中,聚集着一些族老,看着沸腾的场面,内心升起一丝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