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讥笑道:“说不定罗大人就等着唐门发怒出手呢,他在地上躺着,大搜
魂针不容易打着,滚到椅子下藏着,毒砂也不必害怕,咱们兄弟都死了,他兴许
就大功告成可以找人领功咯。”
罗傲挺身坐起,满脸愤懑,面颊肌肉颤动片刻,咬牙道:“好,唐远书,我
今日就遂你的愿,让那小毛贼来盘问。将来官府之中要是因此出了什么乱子,莫
怪我来跟你们唐家一并算账!”
唐远明摆摆手,准备出手的唐门诸人这才将暗器暂且收回。
唐远书双掌按着椅子扶手,淡淡道:“罗大人说笑了,官府没出乱子,这次
的麻烦,我们唐家不也一样没躲过。”
他转头看向武平,拱手道:“不过,二公子,罗大人方才的话有些还是很有
理的。您与四公子身边的大夫干系重大,连罗大人都甘心受乱心灯审问以证清白,
大夫们,就也请走个过场吧?”
霍瑶瑶刚才就已悄悄蹲下,这会儿抱着南宫星的胳膊,瑟瑟发抖,小声道:
“主子,我……我就是随便说说,别……别真都靠着我啊。这……这也太吓人啦。”
武瑾柔声道:“你问心无愧,便没什么好怕。”
霍瑶瑶撇撇嘴,“我做过贼的嘛,跟官老爷脸对脸,心肝脾胃肾那还能不一
起颤悠。”
武瑾轻笑一声,似乎颇觉有趣,一抬手,道:“轻罗,去吧咱们的医生都请
来,这种证明清白的机会,不该错过。”
轻罗颇为不愿,蹙眉道:“这里乱糟糟的,叫侍卫去。”
“老头儿顽固,你不去怕是叫不动,跑一趟吧。”武瑾瞄一眼南宫星和唐远
明,笑道,“我挨着他们,又不是挨着哥哥弟弟,一时半会儿不在你身边,死不
了的。”
南宫星一阵心惊,听这架势,今日不管审问的结果如何,四位公子都要从暗
斗,彻底专为明争了。
轻罗起身离开武瑾身侧,忽然抬手一抓,对面一个衙役的腰刀便如被丝线牵
扯一样呛啷一声飞出刀鞘,落入她纤长秀气的掌中。
她握着那把刀,皓腕一抖,啪的一声,刀尖犹如切豆腐般整整齐齐掉下小指
尖长的一截。
也不见她如何运气使力,就那么平平无奇站定,手腕轻轻摇晃,只听啪啪之
声不绝于耳,转眼间,一柄上好的精钢腰刀,就一截截断在地上,整整齐齐碎成
了新切的萝卜丝。
她水眸流转,扫视一圈,娇声道:“谁要趁我不在,欺负四公子,休怪我回
来翻脸不认人。”
话音未落,倩影一闪,也不见门口唐家弟子有谁让位,都只闻到一股香风飞
过,她就已穿出到外面,莲足点地,宛如凌波仙子,转眼便去得远了。
事已至此,武平也只能沉声道:“玉若嫣,唐门凶险,我不敢让侍卫离开,
就劳烦你跑一趟,把我带来的医生,也传过来吧。”
“是。”玉若嫣弯腰拱手,快步走向门口。
她没有轻罗那么惊世骇俗的武功,只是大步穿过唐家人让开的通路,迅速离
开。
看气氛稍有缓和,武达轻轻一拍桌子,道:“几位兄弟,我看大家谁也没准
备再留着脸,今后坐一块儿喝上两杯,怕是不成的了。那我也丑话说到明处,这
案子这么大的干系,就真的准备光靠乱心灯和霍瑶瑶了?读史讲究一句孤证不立,
办案也该如此吧?罗傲刚才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霍瑶瑶给受审的人动了手
脚,那岂不是想冤枉谁就冤枉谁?”
既然涉及到自己的人,南宫星也不能一直默不作声下去,起身道:“三公子,
瑶瑶过来帮忙审问,只是问话,问出的东西你们信不信,信的话准备怎么用,都
与我们无关。我上山帮忙,一是为了救人,二是为了找出真相。列位都是一方英
豪,眼力心智均非同凡响。这次瑶瑶当众施术,不再藏私,其中是否有冤屈,动
手脚,诸位一望便知。”
霍瑶瑶苦着脸道:“主子,这……人家这点功夫露了相,以后还怎么自保啊。”
南宫星摸摸她头,微笑道:“你听了素锦的安排过来找我,认我为主,不就
是打算让我保你么?你放心,我再怎么不堪,也到不了需要你摧人心智自救的地
步。”
片刻间,罗傲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他左右打量一番,忽然高声报了几个名字。
对面官府人群中应声出来几人,面上惊疑不定,头一个出来的问道:“罗大
人,叫我们……何事?”
罗傲缓缓道:“唐门高手起居注解的资料,除我之外,就只有你们几个知道
在哪儿。既然眼下是人人皆可怀疑,人人皆该怀疑的情形,你们几个就也在乱心
灯下走一遭吧。”
霍瑶瑶一脸紧张,拽拽南宫星的衣袖,提醒道:“主子主子,他……他再这
么往里拉人,乱心灯可要不够用了。那玩意不禁烧,咱们那天一晚上就用光了一
大包呢。而且……而且就算换成口服能省一些,这要呼啦啦羊回圈一样来一大堆,
得审几天啊?”
南宫星看着武瑾,微笑道:“不管几天,既然公子和门主都开了口,咱们就
是豁着不眠不休,也要一个个都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