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内家高手,但功力也一样不弱。
苏叶一个全无武功的丫鬟,哪里有本事抗住这毫不留情的一掌。
身子一震,这还未从乱心灯中恢复的“线索”,便抽搐着一歪头,口鼻溢血,
无力回天了。
霍瑶瑶吓了一跳,噌的一下就窜到了唐昕背后。
南宫星和唐远明已抓住了玉若嫣的胳膊——她并没有反抗,但看神情,一时
间也并未从心劫中脱出。
“百密一疏,真没想到……文曲竟会在此处还留着灭口的陷阱。”南宫星看
玉若嫣一动不动,索性放手,一脸无奈道,“这一手,可比叫人自尽还方便得多。”
唐远明还紧紧攥着玉若嫣的手臂,布满血丝的疲倦双目中,明显有怒火在燃
起。
辛苦忙了一夜,最后却一语成谶,当真功亏一篑。拨开云雾,兜头浇了一场
倾盆大雨,令人心底发凉。
不多时,玉若嫣身子一颤,清醒过来。
她并不会忘却心劫下出手的事实,更不要说,此刻屋内其他人的眼睛,都在
盯着她。
她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半步,低头望着自己打死苏叶的那只手,默然无语。
霍瑶瑶从唐昕肩上探出头来,左看右看,小声道:“看,还不如听我的,把
这俩都杀了多好。”
南宫星长叹一声,柔声道:“玉捕头,这……不能怪你。是我不对,若不是
我自信不足,觉得无力处理这件案子,也不至于几次三番向你求助,反倒……让
你陷于不义境地。”
玉若嫣不语,只是静静看向自己手臂上唐远明攥紧的巴掌。
唐远明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如此往复三次,才撒开手往后退开,沉声道:
“小星,苏木我带走了,这最后的线索,已禁不住风吹草动。苏叶……就当作畏
罪自尽吧。她们既是姐妹,我相信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以被追查出来。还不到
放弃的时候。”
“但凭掌事发落。”南宫星拱手低头,无奈让出了这条线。
等唐远明拂袖而去,玉若嫣才口唇微动,轻声道:“抱歉,没帮上忙,还坏
了你的事。”
“也还好。”南宫星苦笑道,“至少可以断定,苏叶绝不是文曲。也许文曲
曾用过她的身份,但事发之后,已经设法换回。我不相信文曲会在大事未成的情
况下将自己也舍身灭口。”
霍瑶瑶抱着唐昕的胳膊,咕哝道:“果然长得好看,犯错也能被原谅。回头
我要想干什么,干脆易容成玉捕头的模样好了。”
玉若嫣目光一扫,盯住了霍瑶瑶的眼睛,缓缓道:“南宫公子,你此次调查,
靠的全是霍姑娘一人操作?”
“是,我此前与她深谈过数日,算是对此道有所了解。但还远不到能独立出
手的程度。”
看玉若嫣一直盯着自己,霍瑶瑶陪笑着又缩回唐昕身后,捏着自己脸皮道:
“玉捕头,你别这么猫看耗子一样瞅我行么?我这脸可是货真价实的本来面目,
实话说,我不易容感觉就跟光着身子似的,你瞧我都光着身子在你们眼前晃荡了,
就……就别怀疑我了呗。”
玉若嫣摇了摇头,道:“我感觉你与此事无关。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可
有法子解掉被文曲种下的心劫?”
霍瑶瑶这才松了口气,轻声道:“我可以试试,心劫这个……需要极高深的
功夫才能做到,解掉肯定也不容易。不过你这个扎根还不长,在心劫里算是不那
么顽固的,只要能了解到心中的魔根,找出当初种心劫的法子,靠乱心灯帮忙,
说不定能帮你解掉。”
玉若嫣蹙眉道:“这如此多的前提,都是什么意思?”
南宫星柔声解释道:“心劫在你身上待的时间越久,越不好解。解开心劫,
需要知道你当初是被利用了什么弱点得手的,至于法子,瑶瑶说过一共就那么几
种,用乱心灯帮忙的话,有充分的试错机会。”
唐昕不失时机补充道:“可你偏偏不肯用乱心灯。”
“我不敢用。”玉若嫣神情微起波澜,望向门外,“我害怕。”
南宫星一怔,“你害怕?”
她点点头,“我本羞于提起,但这次既然又犯下大错,于情于理,我再藏私,
不免有纵容包庇之嫌。我不敢让你们用乱心灯问话,我不敢让自己再进入到失去
神智浑浑噩噩的境地。”
她捏紧双拳,玉雕般的面孔上泛起一丝惊惧,“因为我的心里藏着东西。我
不是指心劫,而是……更可怕的什么东西。”
南宫星皱眉道:“莫非……你指的是很久之前你家中的那件事么?”
玉若嫣竟摇了摇头,“不,那件事只是引子。我不知道我的心里到底藏了什
么,但我知道绝不能打开笼子将‘它’放出来。我能猜到,文曲应该就是利用了
那个来种下心劫,所以……我无可奈何。你们要是有别的法子,我一定配合。乱
心灯这样的东西,请恕我不敢奉陪。否则……害死的只怕就不是一个丫鬟那么简
单了。”
南宫星沉吟片刻,忽然道:“玉捕头,你就没有怀疑过,你心中的这种害怕,
其实正是文曲给你留下的障碍么?”
玉若嫣正低头望着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