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转眼就斯文秀气地将一碗喝干,倒亮碗底,微微一笑。
“好。”唐昕无奈,只得推开南宫星的胳膊,单手端碗,闭眼灌下。
“这才有个喝酒的样子。”唐远秋举碗,望向南宫星,“干。”
“干。”
此碗落肚,一人吃了片猪腿,几颗豆子,唐昕起身斟酒时,白皙面皮布满红
晕,显然已经上头。
“阿昕,你要醉了,就先回房跟瑶瑶一起休息吧。”南宫星担心她醉态毕露,
过后酒醒心里难受,便柔声劝道。
唐昕望了唐醉晚一眼,斟满酒,仍坐回凳子上,语调中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堂叔,侄女酒力不济,但甘愿奉陪到底,若是一会儿烂醉失礼,还请堂叔不要
见怪。”
“酒后见真心,你只要不吐到我脚上,怎样我也不见怪。”唐远秋唇角泛起
一丝笑意,“干。”
南宫星隐约意识到什么,就不再劝唐昕,跟着端起酒碗,仰头灌下。
不多时,半条猪腿一坛酒,就已进了四人的肚。
唐昕三碗下去,眼波早已迷蒙,倒酒的活再干不了,连站起都身子摇晃,嘴
里那原本灵巧的舌头仿佛大了三圈,靠在南宫星身上含含糊糊撒娇道:“小星…
…人家……醉了。陪我……回房嘛……”
“你醉了,你就休息。”唐远秋缓缓道,“我们还没醉,还可以喝。”
话音未落,他提起又一坛酒,横掌切飞泥封,放在了唐醉晚面前。
唐醉晚拿起酒斗,伸进坛里一碗碗舀满,轮到唐昕那碗,她略一犹豫,少倒
了一些进去。
没想到唐昕凤眼一翻,娇嗔道:“怎么,给我也满上,你能喝,我、我就也
能。我……我才不会输给你,不会……不会输给你们……”
“我们?昕姐姐看来是醉得厉害了啊。”唐醉晚轻声说道,落座切了几片猪
肉,端起碗,道,“昕姐姐,别的我断断赢不过你,可喝酒,你也绝赢不过我。”
“不……不就是醉一场么。”唐昕靠在南宫星身上,已彻底没了礼数端庄,
端起碗晃晃悠悠凑到唇边,先哼了一句小调,跟着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是啊,不就是醉一场么。”唐醉晚柔声应了一句,也跟着开喝。
她喝得并不少,但她的双手还是和第一碗的时候一样稳定,眸子也和第一碗
的时候一样清醒,甚至,还更明亮了几分。
而唐昕放下碗后,软软躺在南宫星的腿上,轻声唱起了蜀中的山歌。
南宫星垂手抚摸着她发烫的脸颊,微笑道:“你还真唱起来了啊。”
唐昕修长的手指在他大腿上爬来爬去,吃吃笑道:“因为我……高兴啊。”
唐远秋轻叹口气,道:“她醉了。”
“是。”南宫星伸手轻轻按住她左乳,将一股醇和真气从绵软乳肉中送入心
脉,助她沉沉睡去,另一手端起酒碗,“但我还没醉。”
“好。干。”
“干。”
唐远秋放下酒碗,道:“醉了的,就不必在此。你送她回房吧。”
南宫星瞄了一眼唐醉晚,抱起唐昕道:“好,外甥去去就来。”
将唐昕送回厢房时,霍瑶瑶还没睡,正对着桌上一堆东西,考虑给自己的脸
变个什么样子,她这习惯了易容改扮的,整天以本来面目晃荡在公差眼前,总有
种没穿衣服的不自在错觉。
南宫星让她好好照料着烂醉如泥的唐昕,自己在木盆边用内功逼了些酒出来,
这才返回唐远秋那边,入座再战。
不多时,第一条猪腿吃完,豆子也被捏了个干净,第三坛酒下肚,唐醉晚终
于也开始有了点醉意,那朦朦胧胧的眼波,仿佛大胆了许多。
“你可知道,她为何叫唐醉晚么?”将另一条猪腿放在唐醉晚面前后,唐远
秋看向南宫星,忽然问道。
南宫星哪里答得出,只好道:“外甥不知。想来……是她父亲给起的吧。”
“错,这是她母亲起的。”唐远秋哈哈一笑,眉宇间浮现出一股苦涩,“这
是她母亲为了提醒我,我当年犯下的错。”
唐醉晚微笑不语,白生生的小手紧握着那柄薄而锐利的小刀,灵巧地一片片
切肉。
听上去,接下来似乎要有什么家丑冒头,南宫星略一犹豫,道:“舅舅不是
说,今日只喝酒,不谈杂事么?”
“谈事情的时候,不喝便是。谈完再喝。”唐远秋将酒碗一扣,淡淡道,
“再者说,这也不是杂事。”
南宫星打量着桌边两人神情,暂且云山雾罩摸不清状况,只得道:“好,那
就谈完再喝。”
“实不相瞒,醉晚,其实是我女儿。”
闻言,南宫星瞠目结舌,论惊讶程度,大概只有听人说唐昕是他亲姐姐才能
比拟。
倒不是说这两人的父女关系有多么惊世骇俗,豪门世家那些龌龊事情,他娘
时常讲,讲唐门的,讲南宫世家的,偶尔还会讲讲从他师父那边听来的京城秘闻。
他惊讶,主要还是不明白唐远秋突然自爆家丑,究竟意欲何为。
他看向唐醉晚,用眼神询问,唐远秋是不是已经喝多了,只是外表看不出来。
唐醉晚盈盈一笑,轻声道:“醉晚确是不伦之女,家母从未隐瞒,只不过此
生此世,我都只会叫他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