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白芸做梦了。没有梦到程洛，没有梦到现实世界的任何事和任何人。梦中泛着暖金色的油菜花色，但英俊潇洒的男主角却成了田鼠官员，田鼠官员长大了嘴巴，一直在吃，越吃越多，他的嘴巴越来越大，然后满地的油菜花都被吃光了……那个大田鼠也成长成肥田鼠，转身对白芸诡异一笑，露出森森的大白牙……

最后白芸生生被恶心醒了。

白芸和奉微闲聊。

白芸好奇道：“奉微，为什么小瘦猴那么亲近你？”

“可能……个人魅力太大……挡不住……”说完，就拉着小瘦猴的手走了。

“他这样……一点都不讨人喜欢。”白芸无奈地感慨。

“我以前在监狱的时候就认识了他。”

“他蛮可怜的，父母双亡，唯一的哥哥前些日子病重被抛尸荒野。”

“所以他不爱说话。对人的防备心强，但他不是恶意的。”

“你来到这多久了？”白芸问道。

“这一次到今天恰好五天。”

白芸算了下日子，恰好离开茶水摊整整五天。

看来，奉微离开茶水摊就进监狱了。

等一下，“这一次？”

“我是监狱的常客。”

“看样子，你并不像罪行累累的人啊。”

“可能总是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实在好奇，白芸问道：“你怎么入狱的？他身边不是有个漂亮女人和白须老者吗？”

奉微听到这话，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我曾经在五天前的茶水摊见过你，你估计不知道。”

“哦，这样啊。”奉微明显松了口气。

总觉得他怪怪的，好像在隐瞒什么。

正是清晨，还有些薄雾缭绕在树梢枝头，露水点缀在郁郁的叶子上，晶莹剔透。

远远望去，雾下的田埂好似穿上纱衣随风舞动。

小瘦猴跑上田埂，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小孩……”奉微在身后唤他。小瘦猴听到奉微的声音盯着他看得出神。奉微看着小瘦猴身上的衣袍问道：“你冷不冷？”

“总是盯着我看干什么？”奉微作势就要轻轻拨拉一下小瘦猴的头，谁知，小瘦猴见状头顺势往下一躲。奉微望了望停在空中的手，倒也不介意，只是放下来，“是我没考虑好，你是不是害怕了？”

小瘦猴连微微涨红，想要说什么最后总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奉微微微一笑，“那我现在可以摸你的头吗？”

小瘦猴望着奉微的脸，良久，缓缓点了点头。

奉微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小瘦猴的脑门，就像轻轻敲打拨浪鼓的鼓面，缓慢而有节奏。两人一起走向田埂。

奉微说：“大人，我们来了。”奉微经常给监狱出官差，你来我往，渐渐彼此就认识了。

初夏的早晨，暖风拂过面颊带着湿润的凉意。田畴，青青欲滴的软柔柔的稻苗拔地而起，在风中摇荡，泛起绿色的涟漪。

小瘦猴被推搡得有点头晕。官差大人靠近他的时候，他闻到了那张阔嘴里溢出一股酒气。一闻到这种味儿他就恶心，以前那些无所事事的人嘴里经常就是这种味道，只是更加廉价、更加劣质的味道。以前，乞丐堆里衣衫褴褛的男人呼喝着他提着不知道从哪拾来的破酒瓶去打二两酒，他们一喝就醉，喝醉后就是无尽的漫骂、拳打脚踢……在之前的事情呢，小瘦猴好似已经记不清了。

“小鬼！”官差大人骂骂咧咧，好似心情因为这一声骂顿时舒畅了不少，也不再管他。然后“威风凛凛”地训了话。叮嘱大伙好好干活，不能去田野那边小河那边之类云云。说完话，转眼之间，就不见踪影了。

“小瘦猴！”

“小瘦猴！”

“小鬼，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官差甲走过来，拧着小瘦猴的耳朵，大声说喝道：“过来。”

小瘦猴慢悠悠地走过去，纤细的四肢几乎在咯吱咯吱地响着。

“帮我去……”官差甲小声低语道。

说完，小瘦猴瘦骨嶙峋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

回来的时候，小瘦猴的手里多了一壶酒。那壶就自然而然沦落到官差甲的手里。

官差甲提着酒壶心满意足地走了，临走前，还故意瞪大眼睛作出恶狠狠的表情，说道：“小瘦猴，好好干，不然有你好看的。”

官差的话，小瘦猴置若罔闻。他用两根纤细的胳膊，夹住锄头，晃晃悠悠，锄头好似随时会被甩出去一般。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小瘦猴傻傻的啊？”岚添小声地问道白芸。

“怎么可能。”白芸大喊道，“不过，好像……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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