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城的夜还是那样,黑沉沉的看不见月光和星空,叫人偶尔想悲春伤秋都找不到应景的环境来抒发。
擦干头发,沐灵动手帮凤逆渊束了个简单的发,和平时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把束发的布带换成了玉冠,让那股与生俱来的皇族贵气更明显了些。
“王爷素来不在意衣料好坏,但按照礼制京城每年都会送一些上好的绸缎过来,王爷若是不用,撤恳彩抢朔眩何不把这些绸缎裁了衣服穿在身上。”
沐灵小声劝说,声音柔柔的,是发自内心的为他好。
凤逆渊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指尖,不知想到些什么,沉声道:“母妃既然回了府,也该为她添置些衣物,你侍奉她这些年也辛苦了,也给自己添置些吧。”
没想到凤逆渊还能记得给自己添置衣物,沐灵几乎要感动得落泪了,连忙跪下:“属下是心甘情愿侍奉王妃的,多谢王爷挂念,那些绸缎多是贡品,属下身份卑微穿上不合适,还是给王爷和王妃添置就够了。”
凤逆渊拧眉,在他心里,虽然规矩重要,但没有什么人是卑微的。
“本王说合适你就合适!”
凤逆渊态度强硬了些,虽然霸道,却让沐灵心底一暖,至少在王爷心里,她是有那么一点分量的。
“沐灵谢过王爷!”
叩谢完,凤逆渊抬手把她扶起来:“你姐姐既然已经按照王妃的礼制下葬,以后你在王府的吃穿用度便按照郡主的礼制来,在本王面前也无需再自称属下。”
按照郡主的礼制?王爷这是要认她做妹妹?
沐灵诧异,又听见凤逆渊继续道:“你对母妃有救命之恩,便不再需要侍奉,若你愿意,时常去陪她说说话也可。”
“沐灵愿意。”
沐灵表完忠心离开,凤逆渊让林逸把管家找来。吩咐他给王府上下的人添置新衣,顺便给封洛天和孟少修也做了几身衣服。
管家拿着账本一一记下。
“府上每人各做一套新衣,林护卫等人一人做两套,王妃和沐姑娘先做三套春夏的衣服,布匹花色让她们自己选,王爷和封大夫、孟公子常年练武,衣服磨损程度会比较高,先各做四套常服,有需要时再另做,王爷觉得这样的安排合适吗?”
“嗯,你看着安排便是。”
管家点头,想了想又道:“王爷对料子的花色有什么要求吗?”
“不要太花哨就行。”
“是。”
管家把这些都记下,拨了算盘很快报出预算。凤逆渊点头,对这个并没有特别在意。
“王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对了,给本王准备的料子,一律两份。”
两份?
管家糊涂了:“王爷若是觉得衣服不够,再多做几套就是,为何还要做两套一模一样的?”
“本王自有安排,你不必多问。”
“是,老奴告退。”
管家识相的带着账本离开,在王府这么多年,他最清楚该怎么察言观色。
管家离开,凤逆渊提步出了卧室,环顾四周,低唤了一声‘林逸’,林逸从屋外的树上跃下跪在凤逆渊面前:“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
“人呢?”
他问得简单,有没有指名道姓,不过林逸毕竟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立刻明白他问的是温初九,当即抬头指了指头顶。
凤逆渊足下一点,跃上房檐,果然在上面看见呼呼大睡的温初九。
轻飘飘的走到她旁边,凤逆渊没有急着叫醒她,而是放松身体在她旁边坐下。
夜色浓重起来,没有月光,他却能清晰的看见她的脸部轮廓,小小的一张脸。约莫比他的巴掌大一点,并不如何让人惊艳,却意外的让他看着觉得很舒心。
抬手,隔着一点距离临摹这人的眉眼唇鼻,最终指尖停留在那红润饱满的唇上,心头涌上两分悸动。
最近他体内的蛊毒似乎很不平静,身体的欲念也加强不少,他原本以为是蛊毒的作用,导致他饥渴难耐,所以刚刚才让沐灵帮自己束发验证。
结果却是,就算沐灵以手为梳替他束发,他的内心也并不会有任何的波动。
那些让他难以自持的欲念,似乎都来源于眼前的这个人。
是蛊毒催发了欲念。还是她诱发的欲念催动了身体里的蛊毒?
凤逆渊难得有些疑惑。
感觉唇瓣有些痒痒的,温初九不满的哼哼两声又翻了个身,却还是没能躲开那恼人的痒,气恼的睁开眼睛,不妨撞进男人欲念与杀意并存的眸。
我去!见鬼,这个阎王怎么会在这里?他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因为太过惊骇,温初九本能的自我保护的推了凤逆渊一把,却忘了自己现在正躺在房顶,身体失去平衡,直接顺着房檐滚下去。
“啪嗒!咚!”
瓦片碎裂之后是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温初九的腰被瓦片硌了一下,龇牙咧嘴的扶着腰站起来,男人的玄色衣摆从她眼前飘过,稳稳落地。
“”
得!她基本可以确定这人刚刚是故意吓她的了。
“小的方才不小心打了个盹儿,还请王爷恕罪。”
温初九拱手服软,凤逆渊看也没看她,拂袖朝前厅走去,温初九拍拍身上的尘土巴巴的跟上。
离前厅还有十来步远的距离,饭菜的香味便飘了出来,闻着这味儿倒是和平时后厨做的味道不同,都赶得上京都大酒楼的厨子了。
温初九咽了咽口水,眼神亮起来,跟着凤逆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