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手拉着抽筋的右脚脚板,关跃寒回忆着梦里的一切,嘴上嚷嚷自语:“夺回踞虎城吗?”
片刻,感觉右脚已经不再抽筋,关跃寒放手,背靠大树,仰头望天,苦笑:“呵呵,就凭我一个废物还想夺回踞虎城吗?”
笑完,关跃寒从天空收回目光,双脚微微曲起,下巴顶在膝盖上,发呆。
春天的夜并不寂静,虫鸣声此起彼伏似乎在宣告着潜蛟林里生命旺盛,然而听着这一阵一阵充满生机的虫鸣声,关跃寒却是感觉心如死灰。
想死,是的,关跃寒想死,这种心情随着一阵一阵的虫鸣声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关跃寒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渐渐困难起来,强烈到关跃寒很想有把刀直接从自己的喉咙割开,强烈到关跃寒忽然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冲着天空大喊:“我给你们偿命总可以了吧?”
关跃寒声音很大,引起一阵阵回音‘总可以吧~可以吧~以吧~!’
听着回音,关跃寒面色狠厉,头微微低下,开始疯狂的跑起来,跑向的目标正是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自杀,关跃寒想自杀。
跑的疯狂,眨眼功夫,冲到大树前,关跃寒的脑袋即刻便要撞到大树,忽然,一双手出现在关跃寒的脑袋前,恰恰挡住了关跃寒的脑袋撞向大树,这双手是关跃寒的手。
双手抵在大树上,关跃寒抽回右手,狠狠的拍向自己的嘴巴,一下,两下,三下,嘴角隐隐淡出几许血红,关跃寒住手,抬头,看树,自语:“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真是废物~~!”
自语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也许只是几个呼吸,关跃寒如石像一般一动不动。
忽然的,夜风一阵袭来,似乎被夜风吹醒,关跃寒动了,改坐为趴,双手在地上翻找起来,很快的关跃寒从地上捡起一物,拿在眼前,是块石头,关跃寒用手摸了摸石头的边缘,边缘圆滑,随手扔掉,又在地上翻找,又摸起一块石头,又扔掉,又捡起一块石头,这块石头与之前的很是不同,一头尖细。
看着手中石头,关跃寒盘膝坐下,左手放于腿上,右手拿着石头,那石头尖细一头正对着关跃寒的左臂。
犹豫,并没有,只是深吸一口气,关跃寒狠狠的把石头砸向自己的左臂,顿时一道血流从石头与手臂的交接处流出,这并未完,关跃寒狠狠咬牙,右手一用力,顿时左手前臂被划拉出一道血口。
疼,当然疼,但关跃寒似乎未觉,随手把石头一扔,挣扎起身,却是没有站起来,而是跪在地上。
在地上跪好,关跃寒抬头,仰望天空,伸右手,举于脑旁,竖起三指,沉声说道:“我,关跃寒,在此立誓,十年内,但凡有一刻放弃夺回踞虎城的念头,便像这次一样自残一次,如有违此誓,便遭万蚁噬心之苦。”
是的,关跃寒发誓了,曾经,没来这片大陆之前,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前,关跃寒认为发誓只是一种可笑的无稽之谈,但此时,不知为何,关跃寒觉得自己应该发下这个誓言,而且必须遵守这个誓言。
···
夜,不寂静,虫鸣依旧,关跃寒靠在一颗树下,用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包扎着左臂的伤口,很快,伤口包好。
夜,难眠,关跃寒靠在树旁,看着林间树影婆娑,在思考,所思之事自然是如何夺回踞虎城。
夺回踞虎城,关跃寒原先想过找到陈弘深等人后,即便被骂被打甚至被杀也是无所谓,只要能和陈弘深等人在一起便会有办法;而如今却,没有被骂、没有被打更没有被杀死,而是,被撇清了关系。
被撇清关系,自然不可能再想着与陈弘深等人一起夺回踞虎城,而自己孤身一人···
“呵呵~~”关跃寒苦笑一声,眼神之中尽显茫然。
茫然只是在关跃寒脸上一闪而过,关跃寒脸上迅速凝结成坚定,看一眼左手已经染红的布条,咬牙说道:“我有十年~我不会放弃的。”
此后无话,关跃坐在树下,听着虫鸣,安静思考,一夜过去。
···
天蒙蒙亮,又是新的一天,关跃寒从树下缓缓站起,向树影相同的方向走去,这个方向正是木棚所在的方向。
此去木棚,关跃寒并不是要去求陈弘深等人原谅,而是想去看看陈弘深等人走了没有,如果走了,关跃寒便打算悄悄跟上,如果没走,关跃寒便会随之留在潜蛟林里。
这个决定是关跃寒昨晚下的,目的是以防易正阳反悔,派人来追杀陈弘深等人,若是那样,关跃寒便会以易正阳徒弟之名暂时阻拦那些黑衣人一番,好让陈弘深等人有时间逃脱,至于能不能阻拦,关跃寒却没有任何的把握,但没把握关跃寒认为也该这么做。
走着,不过一个时辰,便到木棚附近,关跃寒悄悄躲在一颗树后,看向木棚。
此时木棚外站着些许人,是六位长老以及那曾经与关跃寒在酒馆里一起喝过酒的一些人,正与一头白发的陈弘深说着话,说话声音不大,并不可闻,关跃寒好奇,又蹑手蹑脚向前挪近几步,这才微微可闻那说话之声:
“城主,我看算了,这都等两天了,也没有人来。”
“再等等看吧,我不能弃城里的居民不顾,他们一辈子都活在城里,出了城恐怕很难找到活路。”
“可是,雁儿她···”
“雁儿没事,伤口已经愈合,只是比较虚弱罢了,这样,再等两日,若是还没有人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