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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自己有多抗拒从别人的耳朵里听到方沐熙的过去，尤其是对象还是这个男人，可是如果不是，他怕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离开的这四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你快说，我想知道……”

宇宙看了男人好一会儿，眼睛在相反的方向望了几眼，始终垂着头，声音明明清亮，可是说出话来嗓子却嘶哑。

那些片段，不但对方沐熙，对他来说，每次揭开也都是一阵痛苦。

“我是在医院外面遇到她，当时她坐在地上，旁边明明就放着可以让人坐的长凳，我当时只是好奇，所以才走过去，等走到她眼前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个孕妇，尽管看起来很瘦小，但肚子已经明显的下垂了，一看就知道是马上就要生了，当时她看到我，眼睛里有光，他问我，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做一次我孩子的临时爹地……我以为我会听不懂，但是低头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腿中间有血，已经到了很危险的时候，而当时那家医院是规定必须有人签字的才可以在这边生孩子的，而且签字的那个人还必须是本地人，白总，你有没有觉得这样的行为很荒唐？”

宇宙说着话，突然问白慕言。

男人只是重重的回了一句，“她怎么了？后来她怎么了？你快说啊……”

宇宙这才发现他的眼睛还带着可疑的红。

这算什么，不过才是个开始。

“当时我也觉得这种行为挺荒唐的，可是我看着他那双祈求的眼睛，突然就觉得不忍心转身就走，所以我问了她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当时我所在的那家医院，几乎是那里最好的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不管是病人还是医生都特别多，我想知道她为什么选择了我？她当时已经很吃力了，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大口的喘着气，腿中间的血也越来越多，但是他仍然坚持着回答我的问题……”

“她说我等了一天，直到晚上，只有你给了她钱……”

“她口中的她，是一个一直在医院门口乞讨了将近一个月之久的老太太，因为时间太长，已经没有人在给她钱了，当时我答应了，因为我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已经濒临要生产的女人，为了等一个可以给她的孩子做一次父亲的人坚持了有多久？她大概是不想把孩子的命，就给一个连最起码的善良都没有的陌生人吧？尽管我也是陌生人，但她以为至少是善良的，你听说过吧，一个女人生孩子要经历的疼痛是无法用级数来衡量的，那你能想想一个女人，一个娇小的女人就那么按着自己的肚子，在医院门口坐了一天吗？这中间恐怕是不知道多少次的阵痛的撕扯才让她一路从长凳上滑坐到地下的吧？”

偶尔对上男人的眼，宇宙休息到男人的嘴角在颤抖，似乎也感受到了女人的痛苦一般。

他的眸色沉沉的，似乎也是极力压抑着痛苦。

“可是，尽管她给自己的孩子找了一位我这么善良的父亲，生产的过程仍然十分不顺利，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有医生出来问我一次，保大人还是孩子？我无权决定任何一个生命的去留，但我知道此刻躺在手术上台上的女人一定比我的犹豫更加痛苦千倍百倍……，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会有一个女人因为生孩子要经历这么久的生命轮回……，整整一个夜晚，12个小时，等我再次走进手术室，看到我在医院门前见到的那个女人的脸，却差点儿认不出了，原来一个女人真的会因为生孩子生到血管破裂，满脸血污，几乎看不清原本的样子，可即使这样，他好像仍然看到女人在笑，她咧着嘴巴，用几乎已经低到尘埃里的声音对他说，“亲爱的，你当爹地了””。

“当时她的笑容，一点儿都不美，甚至有点儿恐怖，因为她把自己的唇都咬烂了，笑的时候，露出牙齿，牙齿上也全部都是血，阴森的吓人……可就是那一刻，我突然就一点都不怕了，因为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人？白总你难道就不好奇吗？那孩子是谁的？”

“我的，布丁真的是我的孩子，方沐熙她给我生了孩子，她，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眼中的痛苦再也掩饰不住，白慕言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跟方沐熙要一个答案，可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不能，他不能再揭她的伤疤。

“为什么？这一点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家里已经有了一个未婚妻，她一个前妻，回来能干什么？”

白慕言和她的故事，其实是后来他方沐熙那里听说的，当时只只是觉得，一个男的到底有多傻比才能放弃这么好的一个女人。

白慕言突然就觉得无言以对，赤红着眼睛，看着远方，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

可宇宙的叙述并没有停止……

“由于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孩子出生的时候特别小，只能一直住在保温箱，所以那段时间，几乎天天都是一个满脸纱布的女人隔着玻璃对着里面的宝宝不停的发着呆……”

“别说了，你别说了……”

心就像一根弦一下子绷紧又松开，白慕言已经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宇宙说的每一句话在他眼前就是一个画面，折磨的他的心都要死掉了。

“这你就受不了，就这样，你还怎么爱她？”

宇宙的声音冷冷的，他看着陷入痛苦的男人，却只觉得解气。

“我……我会补偿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