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
盛北弦在书房处理白天在公司遗留下来的事务。
局里的人给他打电话那会儿,他其实正在会议室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一个电话,叫他乱了心神。
他一句话没留给会议室那些人,起身就离开了。
眼下,确实有些问题需要处理。
他正在跟人进行视频会议,双手交叉放在黑色的桌面上,对着视频里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用着流利的英语进行交谈。
会议进行了半个小时,两人谈妥了项目。
盛北弦关闭了电脑的视频界面,抬手捏了捏眉心。
项目是谈妥了,但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可能要亲自去m国,监督项目的实施,少说也得去半个月。
半个月
时间太长了。
正想着的时候,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盛北弦抬眸睨了一眼,一个“霍”字映入眼帘。
自上次的事情后,他让霍霆深停下手头所有的工作,专心查阮征邢以及他背后的人。
他想,阮征邢既然回国后,设计了一起绑架案,那么他肯定与背后的人接触过。他让霍霆深将阮征邢从回国那天起所见到的人,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都调查出来。
这个工作量显然太大。
调查一个死人的过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现在霍霆深打电话过来,难道是有消息了?
不等细想,他很快接通了电话。
电话的那一端,传来霍霆深低沉清晰的声音,“boss,查出点端倪了阮征邢回国后,跟一个小明星见过一面,觉得很奇怪。”
盛北弦手指轻叩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幽沉。他冷声说,“谁?”
“薛雯雯。”霍霆深在那边回答。
薛雯雯是谁?盛北弦并不知道。
他从不关心娱乐圈的事,电视上出现的面孔他也没几个认识的。
实在不知道这人是谁。
听起来像个女人的名字。
霍霆深也猜到盛北弦不清楚这个女人,便开口汇报,“我去查了她的家庭背景,她的父亲是杀人犯,判了无期徒刑,她的母亲常年卧病,家里还有两个弟弟。目前正在星光剧组拍戏。”
汇报完这些,霍霆深继续说,“薛雯雯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会定期去精神病院。阮征邢就是在精神病院跟她见面的。我亲自去医院核实过了,有护士看到他们单独在一个房间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很奇怪不是吗?
阮征邢一直生活在国外,怎么会认识薛雯雯。
他不认为一个在国内刚红的小花旦,名气能飞到国外去。
阮征邢见她,一定有别的目的。
霍霆深想说,要不要先把薛雯雯抓起来,防范于未然。
那个女人本身精神就有问题,又与阮征邢那个变态接触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盛北弦沉默了良久,他在想霍霆深汇报的事,按照他说的,薛雯雯是星光剧组的人,今早死的那个沈蔓莉,也是那个剧组的人。
两件事有联系吗?
“boss?”半晌听不见盛北弦的声音,霍霆深以为他没有在听。
盛北弦:“这些线索是你查到的?”他有些怀疑。
那边,霍霆深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心想boss真是只老狐狸,什么都瞒不住他,隔着电话撒的谎都能被他拆穿。
他笑着咳了一声,说,“是慕浥枭的人,送过来的消息。”
盛北弦眉心拧了一下,直接挂掉了电话。
慕浥枭还没死心?
哼!以为帮着他查幕后凶手,他就能在宝贝的心里占据一点位置?
自以为是!
这些东西,他从来不会让宝贝知道。
注定慕浥枭的心血要白费!
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他起身,拉开椅子走去了阳台。
h市的夜空很少有星星,今晚也没有,漆黑的夜空如浓墨般的漩涡。
耳边传来一声响动,他转过身来,瞧见门边先探进来一个脑袋,楚心之看了看里面,好像没见到他人,眼眸疑惑地四处张望。
像极了偷食吃的小狐狸。
盛北弦的唇角在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下勾起来,朝她招了招手,“我在这儿。”
楚心之看了过去:“”
有些无语。
书房与阳台间有一扇黑框玻璃门,盛北弦穿着黑色的休闲装,站在那里,与背后的夜空几乎融为一体了,她刚才扫了一眼竟没发现。
她端着牛奶杯走了过去。
春季的夜晚,有些凉,她穿着一件薄薄的浅橘色睡裙,当然会冷,刚踏进阳台就冻得缩脖子。
盛北弦笑笑,把她捞进怀里,从背后抱住她。
她的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他的臂膀护住她两侧的身子,薄唇在她耳边轻启,“还冷不冷?”
“没。”
盛北弦好笑的问她,“冷就是冷,不冷就是不冷,‘没’是什么意思?”
楚心之挽着唇角说,“没觉得冷。”
盛北弦:“”
刚才不知道是哪个小东西,一走到阳台这边就打哆嗦。
她要表达的意思应该是被他抱在怀里没觉得冷吧。
盛北弦抿了抿唇角,将脸埋进她柔软的发间。
真香。
楚心之低头的时候,才猛然想起自己过来是为了给他送牛奶。
她转了个身,面朝着他,抬起手说,“喏,给你的热牛奶。”
鼻尖里窜进去一股奶味,盛北弦皱眉。
小东西整他的吧?
他什么时候喝过牛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