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狗蛋学了好几天才学会,学会以后就总想去扑通水,只可惜他还太小,韩老爹不许,说起码也得等他七八岁才能自己来凫水。
林重阳也同意韩老爹的意见,吓唬狗蛋,“我跟你讲,被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不会水的人不轻易下水,会水的得意洋洋,不是被水草勾住就是腿肚子转筋,很容易出事。
当然在这样的小河里,周围还都是人,多半没什么问题,若是去那些大水库,那可真的很危险,只有一些弄潮儿才去呢。
学会游泳林重阳就不稀罕去河里了,他本来雪白的皮肤也晒得泛着蜜色,倒不是怕晒黑,而是每次去游泳,总有人围观他!
这太让人尴尬了。
反正热了洗澡家里也可以,他决定还是好好监督他爹抄书背书。
林重阳身上起痱子把林大秀也好一个心疼,特意买了痱子粉,韩椿儿也去管人家要了金银花、韩大壮割了艾草、捡了一些蝉蜕,割了一些木槿花枝,自己配了十来样熬水,天天给林重阳泡澡,一天泡两次,三天以后就不那样痒,六七天之后就痊愈了。
当然,林大秀也不许他再穿得那么严实,强行给他挂个肚兜。
三伏天的,谁家孩子不是光着屁股满街跑,穿那么多做什么。
所以,林重阳就这样了。
这几天韩家人都下地去锄草抓虫,带着干粮在地里吃,韩椿儿看猪肉铺子,林大秀负责给孩子做午饭,林重阳负责看孩子。
狗蛋一上午被林重阳驯骡子一样,舞刀弄棒、上蹿下跳的,现在累得呼呼大睡已经没有精力再跟着去粘知。
他们兄弟俩不参加,那几个大孩子还觉得怪无趣的呢。
其实林重阳也不是不想去,只是一件事情干多了也腻歪,加上林大秀一直在退步,他想多监督老爹顺便自己也学习。
他手里拿着一根高粱杆在石榴树下一堆沙土上练习写字。
林大秀抄完书,出来活动一下筋骨,顺便去做午饭。
韩家在屋后有片小菜园,里面种着当季的蔬菜,这个季节葱蒜、茄子、黄瓜、豆角的都很好,每天早上把新鲜的赶紧摘下来免得老了,一两天吃完园子里又长好了,非常及时还省钱。
林大秀去看了看,摘了黄瓜和茄子,做个蒜泥拍黄瓜,大酱炖茄子,再热上两个细面卷子给孩子,两个粗面窝窝自己吃。
饭做好了,林大秀喊用功练字的儿子,“小九,吃饭啦爹做得可香了。”
儿子吃饭,林大秀舍得,炖茄子里还搁了一勺菜籽油,拍黄瓜里用筷子滴两滴香油。
香油就是芝麻油,一滴就喷香扑鼻,很多节约的人家用一根筷子,先在水里蘸蘸,然后进去蘸香油,那瓶子香油就干吃不没,到最后还越吃越多呢。林大秀自然没那么抠,可他也掌握了这一项节约的新技能——用筷子蘸。搁从前那都是直接瓶子倒的,何须如此盘算,现在穷啊,自己赚钱糊口没办法。
听他爹得意的声音,林重阳是不抱希望的,他迈着小短腿四平八稳地进了当门,“林大秀,你吹牛,油香的菜鲜的,你做的难吃的。”
林大秀挠挠头,佯怒道:“你这个熊孩子,瞧不起你爹呢。”
林重阳过去尝了一口酱茄子,“呸呸呸,林大秀,家常菜这么难吃,也真是本事。”
哼,咱可不是你脑残粉!
林大秀不信,自己去尝了尝,觉得还好啊,怎么儿子说那么难吃呢?
林重阳又说那个拍黄瓜,“爹,你看看这黄瓜,可真委屈啊。”
就是拍碎而已,怎么就那么惨不忍睹呢,这死不瞑目的黄瓜。
他也不知道本来甜中微微带一点鲜涩的小黄瓜,是怎么被他爹给做成苦瓜的。
厉害了我爹!
林大秀还得嘿嘿笑道:“苦一点好,儿子,你听爹说,苦一点降火,你干奶奶不是这么说的吗?”
呵呵哒。
林重阳毫不客气翻了他一个白眼,人家那是苦瓜苦菜,专门降火的,跟黄瓜有一个铜板关系啊。
林大秀捏着筷子要吃饭的时候,林重阳拿筷子敲敲他的筷子,“如恶恶臭,如好好色……”
林大秀一愣,依稀记得这是大学里的句子,他这几天一直在抄大学这本书,只是似乎没记住?
现在林重阳大了不似小时候那般趴在箱子上监督他一边抄一边念,他现在抄书又快又好有点专业架势就开始不走心。
关键家里现在有点钱不愁吃喝,没有压力。
林重阳冷笑,“林大秀,你偷懒。”
林大秀不服气,“我最近赚钱比以前又多了呢。”陆老板又给他涨了钱,把林大秀好一个得意,却把林重阳给气着了,看那点出息吧,简直是想做一辈子抄书的。
“哟,厉害了我爹,能养活自己呢,看来你想抄抄抄、抄一辈子呀。”林重阳拿白眼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