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顺得了吩咐,骑马就一溜烟奔去。
这时候王婆子的声音也传来:
“快,把大木盆放下,准备干净的白布、煮过的剪刀,倒水倒水,烧开的水倒进大木盆里。”
“哎呀,林老爷,您请出去吧,这产房可不是男人能进来的,您不怕晦气,小子还怕您阳气太冲不是。”
林大秀被赶出来,父子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心。
吉祥是未婚姑娘,自然也被赶出来,她对林大秀和林重阳道:“老爷,爷,咱还是去厢房坐着吧,在这里杵着干着急也没用。”
屋里传来王柳芽的闷哼声,王婆子大声地引着她呼呼哈哈地喘气,“我说太太,您也是第二胎没什么的,这骨缝开了啊骨碌一下子就生出来了,顺溜得很。别大声喊,咬着手巾,跟着老婆子的示意用力……”
林重阳隐约听见,觉得这王婆子还听专业,也不亏是有三十年临床经验的。
父子俩虽然去了厢房坐着,却也没说话,都竖着耳朵听着呢,然后一杯接一杯地喝茶。
结果不知不觉地就灌了一肚子茶水,林重阳刚说想去如厕,就听见屋里传来嘹亮的婴孩啼哭声。
“哇~~~”
这是受了多大委屈啊,叫得那么洪亮。
林重阳心里松了口气,看了他爹一眼,拱手,“恭喜爹!”
林大秀憋不住笑,点点头,“同喜同喜。”手往袖子里一伸,拿了个红封出来递给儿子,“赏你的。”
林重阳嘴角抽了抽,淡定地接过去,就见他爹蹭得撩出去,喜滋滋地道:“一人一个红封!”
然后就开始散红包。
众仆人自然感激不尽,纷纷给家主人道喜。
王婆子也将孩子洗刷干净,用柔软的无色松江棉布包好了,要出来给男人们看。
林大秀怕风吹着孩子,赶紧进了堂屋,把孩子从王婆子手里接过来。
王婆子笑道:“恭喜老爷,喜得二公子!”看见林状元从外面笑嘻嘻地进来,忙又道:“恭喜林状元喜得弟弟。”
林重阳笑道:“王大娘居功至伟,给个大红封。”他拿了一个十两银子的红包给王婆子。
王婆子乐得见牙不见眼了,等孩子洗三还要找她呢,那时候还有谢钱和一些洗三的金银戒指呢,哎呀,自己这可发了一笔财啊。
林状元就是大方!
林大秀见儿子过来,顺手就将孩子塞给他,自己进屋看王柳芽去了。
林重阳:……
他赶紧伸手将襁褓接住,那孩子虽然叫声响亮的很,个子却小小的连个手臂长都没呢,两手一抱总觉得要从胳膊缝里漏下去,慌得他脸都白了。
“喂喂!”他想喊林大秀,你儿子给我干嘛啊,低头看那孩子,粉红色皱皱巴巴跟个猴子一样,着实丑,心道自己小时候不会也这般丑吧,那时候营养不良,指不定更丑,泪。
林大秀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儿子,爹说话算话,就算有弟弟妹妹也最疼爱你的,从今后这小子就得听你的,你让他往东他要是赶往西,你就狠揍。”
我擦!
林重阳顿时石化,突然有种小白菜地里黄的感觉,这揣着的时候还是个宝儿,怎么生出来就变多余的了。
王婆子笑道:“越是金贵的小公子啊,越要糙养,好养活。”
原来如此啊。
林重阳对王婆子道:“王大娘,那你给我这个糙养的弟弟起个名吧。”
林大秀之前嘀咕过,但是也没正经想,还拿着他的名字说事,说哪天生就叫哪天。
王柳芽倒是想让他给起名字,哥哥给弟弟起名字也没啥不对,可既然要糙养,这乳名还是让没文化的婆子起吧,免得状元郎起得太精贵,孩子压不住。
王婆子赶紧推辞,“咱老婆子大字不认识一个,哪里会起名字啊。”
林大秀道:“大娘帮着起个乳名。”
王婆子想了想就道:“不如就叫暖暖吧,冬天了,也要暖和和的才行。”
暖暖……
林重阳有点为难,这不是个女孩子名吗?
林大秀和王柳芽已经开始说好了。
林重阳笑道:“大娘起的好名字,连大名都有了。”
林大秀和王柳芽问叫什么。
林重阳抱着孩子笑道:“林承暄啊。”
王柳芽立刻说好,“咱们九哥儿给暖哥儿起名自然是最好的。”
林重阳忙道:“娘,还是让大爷爷给起吧。”
林大秀也表示儿子起的就好,不用劳烦大爷爷了,于是林二公子暖哥儿甫出生就有了乳名和大名。
王大娘赶紧将孩子接过去,让男人们出去好叫产妇和孩子歇息。
林大秀自然要带着林安等下人忙着给亲朋、街坊们报喜,然后就有人来报喜,还得准备三日洗三的用品。
好在林安两口子当家是把好手,一切都能提点着安排得利利索索的,还要提醒两位姑娘不要过来,她们都带着身子,不好见新生儿和产妇,免得对她们和孩子不好。
另外大门口挂了红布和弓箭,就表示家里刚有产妇生了小子,闲杂人等不要随意串门,该避讳的都要避讳。
林重阳自忖帮不上忙,就想给他娘找个奶娘来帮忙,不过王柳芽的说她自己喂孩子不要奶娘,“人家一个婆娘生了都是自己带,咱们里里外外好几个女人呢,哪里还需要奶娘,不要花那个钱了。”
他也只好作罢。
家里刚添了丁口,要忙乱两天,林大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