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没听见他说的话,再次昏睡过去。
火炉静静陪着,时不时替她擦去脸上的汗水。到了下半夜,却听见被窝里传来哭泣的声音。打开被子,发现薛莹虽然还在睡梦中,但却因为疼痛难忍无意识地呜咽着,眉宇间满是痛苦。
伸手摸去,发现她身体冰凉,汗水早已**衣裳,照这么下去,她一定会因为着凉而生病的。
他皱眉,招手让暗卫去找丫鬟过来,正想避开,薛莹却慌忙睁开眼:“你去哪里?”
他回头,发现她虽然睁开了眼睛,但眼神空茫,并没有真正清醒过来,只是那种惊惶却十分清晰。他将她塞回被窝里,软声道:“我让丫鬟来给你换身衣裳,等一下就回来。”
薛莹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挣扎着哀求:“你别走。”
“我不走。”火炉隔着被子轻拍,一直等到暗卫发来信号,才隐身而去。
巧丫进来,噘着嘴满是不高兴。但检查过薛莹的情况之后便忘了抱怨,急忙给她擦身换衣服,看见薛莹奄奄一息的模样,心疼不已。
葵水每月一次,可小姐疼成这样,相当于每个月要在鬼门关走一趟,以后怎么熬过一辈子啊?
门口传来轻声敲门,消失了一天的昔昔推门而入,一脸疲惫,眼底却带着担忧,轻声问:“她怎么样了?”
“已经睡着了。”
昔昔过去,摸摸薛莹苍白的脸,叹气:“真受罪。要不是当年在薛家那一出,她也不至于伤了根底弄成这样。”
巧丫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愤愤然点头表示同意。之前虽然也知道薛莹因为在雪地里差点丧命留下了病根,但因着薛莹并不是那种喜欢叫苦的人,使得她们评估这件事的严重性时太过于乐观了。直到今天,她们才了解那一次折腾给薛莹造成了多大的痛苦。
昔昔看向巧丫:“你回去休息吧,要不然明天你家小姐看见你的黑眼圈,又要难受了。”
“我想留下来照顾小姐,”巧丫鼓起嘴巴,“冬寻都被他们放倒了,现在只有我了。”怪就怪她现在还打不过寒侍卫,所以只能听别人的。
“放心吧,她有人照顾。”昔昔不由分说把她拉走了。
屋子里静默下来,没多久,火炉再次出现在床边。
薛莹睡梦中嗅了嗅,轻喃:“火炉?”
“嗯,我回来了。”火炉为了表示诚意,握住她的手。
刚刚缓过劲的薛莹闭着眼把他的手拿到鼻子前闻了一下,然后张开嘴巴一口咬下去。
火炉眼明手快地收回手:“不准咬。”
薛莹总算恢复了一些神智,睁开眼瞪他:“疼。”那样子,好像她受罪是因为他似的。
火炉无奈:“那你也不能咬我啊。”
薛莹抽抽鼻子,抱紧身上的蚕丝被,感觉新一轮的剧痛即将来临:“喝点血就不疼了。”
这么理直气壮,火炉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过了一会,薛莹可怜巴巴地说:“好冷啊。”又冷又痛,浑身乏力,太难受了。
火炉已经猜到了她的套路,硬着心肠没吭声。
“真的好冷。”薛莹越缩越短,几乎成了一个圆球。她没夸张,四肢都冻麻了,就连小腹处都像是揣着冰块,柔软厚实的蚕丝被对她几乎一点用都没有。
耳边穿来一声叹气,然后被子被掀开,一具温暖的躯体钻了进来。薛莹小声地欢呼了一下,迅速抱紧对方,然后舒服地喟叹:“好暖。”
火炉拍拍她的背:“睡吧。”
被一股甜腻的香气围绕着,薛莹不由深呼吸了几下,感觉一股暖流从小腹处缓缓升起,缓解了折磨了她一整天的剧痛。打了个呵欠,她疲惫地靠在他胸口,喃喃:“你这春/药真好用。”
火炉神色一僵,然后默默安慰自己:这丫头病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用理会。
………………
睡了半夜,第二天起来后薛莹的状况果然好转了许多,只是经受了一天一夜的折磨后一脸疲态。
眼看着她终于喝下了小半碗粥,冬寻和巧丫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痛经而已,死不了。”薛莹笑了笑,“昔昔回来了吧?跟她说我想见她。”
“你身体都这样了还操心别人的事情?!”巧丫跺脚,但还是出门找人去了。
冬寻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薛莹安慰道:“我有分寸的。”
冬寻过去温柔地替她整理靠枕,顺势抱了抱她:“你有我们呢。”
“嗯。”对,她还有这些既是负担又是依靠的朋友呢。
昔昔进门之后,冬寻体贴地将空间留给她们,并关上房门。
“出什么事了?”薛莹问。昨天昔昔一直没有出现,她就猜到情况不对。
“你知道余成镂吧?”
薛莹点头:“新叔的老丞相,告老已有将近十年,但声望不降反升,不管是谁想在新叔上位,都绕不过他那一关。”
“戴宗南把我的事情告诉他了。我收到消息之后马上去找他,但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经不见了。”
薛莹皱眉:“你没有继续追查下去吗?”
“当然有,昨天我就是忙这件事呢。”昔昔沉着脸,“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怀疑他是被慕容静带走了。”
薛莹想了想:“你有跟向不绝谈过吗?”
“向不绝?你觉得关于梁家的传闻可以让他知道吗?”
“不是那个意思。‘诡’在新叔朝廷内经营多年,一定少不了跟这个老丞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