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藏身在洞窟的岔道上,顺手从地上捡了一片通体乌黑的鳞片碎片,模样应当是那啮金兽之前蜕下来的鳞甲。虽然只是残片,但敲在石头上,竟然能发出金铁之声,看质地并不比铁器钢刀差了多少,拿在手里就像把外表略显怪异的短剑。
沈云正苦于没有趁手的家伙,顺手就将它拿了起来。
侧耳一听,啮齿兽的吼叫声已经有些遥远,沈云不敢再耽搁下去,万一跑得不见了人影,他的仇恨又如何能得报?赶紧出了洞穴,循声追去。
他一路尾随,因此将两个道人之间发生的龌蹉之事看得一清二楚,那胡子道人的凶狠更是令他齿冷。
这胡子道人城府极深,将同门师弟算计至死,结果说杀就杀没有半分留手,看来是个心狠手辣的奸猾之辈,对这样的人务求一击毙命,否则的话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岔子。
一路追及,沈云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沈云如同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蜷着身子,眼睛紧紧地盯着那背靠大树的疲惫身影,只等他心防松懈的那一刹那,瞬间亮出利爪透胸而出!
一击必杀!
初次手刃他人,沈云不免紧张,但他情知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一蹬胡子道人的腰将鳞片拔出体外,复又举起挥舞两下,一下扎透心脏,一下斩断脖颈,确定这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他这才算是放了心。
娘,还有白天被祸害的乡亲,罪魁祸首已经被我沈云手刃当场,你们可以安息了!
沈云不顾自己还是浑身血污,仰面朝天默默祷告,告慰无辜受难的亡灵。
事情罢了,他将这胡子道人的尸身拖到小河边,取下他身上的两个百宝袋之后,便将尸首抛入河中,任由他随河水冲走。
稍作休整,除去血衣,不觉间东方天际竟然开始有些发白。
沈云还来不及查验百宝袋中究竟有几多宝物,他现在心里焦急的是老娘的尸身还在屋里躺着,他顾不上这一天的奔波劳累,立刻调转方向往家门方向赶去。
昨天啮金兽的发狂着实是给周遭的村庄带来了一场浩劫,房屋倒塌人员伤亡,处处都是一片凄惨的哀嚎声。
沈云听在耳中,越发觉得自己这回杀得对。
像这等草菅人命的妖道,当杀!
不用多久,那熟悉的小院就已经进入了视野之内。
等他冲入院中,发觉老娘的尸身已经被人成殓入棺,掩埋入土,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块墓碑立在院子当中。
原来昨天傍晚消停之后,村民们纷纷回来,刘叔到了院中只见到沈大娘的尸身而不见沈云的踪迹,还以为他是被飞石连人一起不知压在了何处丢了性命,因此才不见人影。
刘叔长叹一声,此时正是忙着重建家园收拾各家遗骸的忙乱时刻,他也没办法多么隆重,本着两家的情分帮着将老人家草草入殓,转头去别家帮忙,这才有了沈云见到的这幅景象。
上了年纪的老人多会自备寿衣棺材,沈云的娘也不例外,因此东西都是现成的,倒不会费太多功夫。
沈云见此不禁悲从中来,跪倒在坟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头,低声自语:
“娘,害您的元凶首恶孩儿已经全数诛戮,请您安息吧。日后孩儿就要离开这处地方寻仙求道,此去无期,恕罪恕罪!”
沈云其实早有向道之心,数年前他在山中采药之时因为避雨而躲入一处山崖睡了一夜,有一神人现身他梦中不言不语,只是在他面前演示步法。
彼时沈云不过穷苦小儿,哪里懂得那些神通,只当是黄粱一梦看个热闹。
谁知道他只看了一遍,便将这步伐牢记在心。待他醒来闭目回想,发觉这步法虽然简单,却似乎有些不凡,不知不觉中自己便学着运用起来。随着时日的增长,他竟将这步法学得惟妙惟肖,手眼身法步无一不精,与梦中神人简直一般无二。
多年的习练使得他的身体也随之变得身轻如燕。得亏这步法,他才能够悄无声息地翻墙入室,为老娘得来救命的钱财。
现在想来,若是凡人手段,哪有梦中相授的?定是什么仙道神通,这才如此神奇。只是他不通道法,故而只能将其作为轻功来练,倒是糟蹋了这好神通。
沈云转念一想,那两个道人虽说本事不济,但好歹也是真正入了修行人一途,说不定会有什么道经随身携带,或许能解他燃眉之急。
他要检索那两个道人的百宝袋,这里离啮金兽的巢穴太近,万一被它察觉了气息,那可是大大的不妙。既然村里人都以为自己已经遇难,那自己索性也就借此机会离开此地。
这样想着,沈云干脆收拾细软,然后动身往当初学得步法轻功的山崖走去。那里陡峭僻静,人迹罕至,正是一个修炼的好去处。
这一道沈云早就不知走了多少趟,早已是老马识途,不消多时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昨日又是伤情悲叹,又是追击搏杀,沈云早已是疲惫不堪,到了山崖上的石窟中,他径直躺倒休息,直睡到下午精神饱满了这才起身检查昨夜的斩获。
那两个缴获的百宝袋虽然看着卖相不佳,但实则内有乾坤,沈云找了半天,才在石头堆找出了一卷经书。上面用工工整整的字迹写着几个大字《连山真经》。
沈云年幼时,老娘身体康健,又有父亲留下的些许薄产,他倒也正正经经开过蒙,也曾在老娘的棒喝下认真读书以期中举做官,只是后来老娘病重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