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影,你收拾好了没?纪叔叔已经到了,我们先下去吧。”轻轻的敲门声过后,白慕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不算大的声音却是让谢池影瞬间清醒了过来,捶了捶脑袋,谢池影忍住晕眩站起身来,一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打开了门。
“你没事吧?”白慕言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谢池影,忍不住担忧的问了一句。
“没事,我们下去吧,别让纪叔叔等久了。”谢池影顺手带上门,率先向楼下走去。白慕言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无奈的跟了上去。
今天虽然是周末,纪时风却依然在公司里加班,谢衡易的倒下,他身上的责任一下子重了起来,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但是在知道谢池影想见他以后,他还是在第一时间赶到了谢家。
听到谢池影说要了解谢氏的所有运转情况,纪时风只愣了一秒就迅速打开了随身带过来电脑,一点一点的给谢池影讲述谢氏集团的所有运转情况。
他本以为对于从未接触过公司事务的谢池影而言,这些东西听起来会很艰难,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讲解数遍的准备。谁曾想,谢池墨对于公司事务竟然有着无与伦比的敏锐度,很多事他提个头,谢池影就能迅速领悟。
白慕言最初也在旁听,纪时风的讲解深入到谢氏核心后,她便避嫌的离开了。谢池影毕竟是久病初愈,精力不济,听了一个多小时后就感到了疲倦,然而一年的时间听起来很长,但是她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因此她依然强撑着听纪时风的讲述。
然而听着听着,她神思却是恍惚,记忆中,似乎也有着这样的场景,白发苍苍的老者板着脸,细致的给她分析商战案例,看不清脸的男孩坐在她旁边动来动去,皱眉挤眼,十足的调皮。
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有过这样的场景呢?旁边的男孩又是谁呢?谢池影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周围反而越来越模糊。
“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纪时风是在讲到一半的时候发现不对劲的,耳畔谢池影的呼吸声明显的急促了起来。他转头一看,却发现谢池影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满头大汗,眉头紧蹙,瞳孔涣散,分明已是半昏迷状态。
谢池影突如其来昏迷让谢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好在及时赶来的私人医生仔细检查后,言明谢池影昏迷不过是因为刚刚出院又持续用脑,操劳过度导致的,这才让急切的白慕言冷静了下来。
送走医生,纪时风见谢家的下人已经在白慕言的指挥下重新平静了下来,也起身告辞了,重新回到公司继续加班,处理今天白天堆积下来的事。
凌晨的天空呈现出一种墨蓝的颜色,繁星在天幕闪烁,星光透过一扇大开的窗户,倾泻进二楼的房间里。房间一角的床上,昏睡许久的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眼底一派冷清。
顾长安从床上坐了起来,打量着周围陌生中又透着几分熟悉的布置,神情中带着一种压抑的暴躁。好半晌,顾长安双手环住蜷起的膝盖,额头抵在膝盖上,整个人似是累极,安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的顾长安慢慢梳理着脑海里一团乱麻似的记忆,两份记忆掺杂在一起,让她本就不舒服的脑袋更是疼痛不堪。
好在,之前在医院中醒来时,虽然暂时的遗忘了她真正的记忆,却也让她先将属于谢池影的记忆梳理了一遍,此刻两份记忆融合在一起,虽然凌乱,却也不至于让她迷失。
许久之后,一身冷汗的顾长安起身走到浴室冲了个澡,换了件睡衣,这才在落地镜前站定,仔细的打量着这张可以说是陌生至极的脸,这具完全陌生的身体。
镜子里的少女生的极美,不是那种清纯动人的美丽,而是真正气质骄傲的白富美,长相明艳娇美,体态白皙修长,简直无可挑剔。只可惜,顾长安轻轻抚上额头那道足有六七厘米长的疤痕,眸色深深。
这道伤疤的存在,让这具身体的美貌大打折扣,只不过,顾长安自身就只是一个清秀佳人,再加上所受的教育,多年下来,对于外貌本就不是那么在意。这具身体受损后的美貌,在她看来也已是极好的了,更何况,此刻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方面。
尽管在医院里已经看过这幅身体的模样,但是却没有仔细打量过,如今忆起了曾经的记忆,再来仔细查看的时候,顾长安不由得有些惶恐。镜子里的这张娇媚的脸,和她记忆中那熟悉的面容,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按耐住心底的惊惶,顾长安打开电脑,下意识的登录原先的邮箱,电脑一次次的提醒她地址错误,让她整个人陷入了更大的惶恐中。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时的沉着早已消失不见,握着鼠标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
搜索页面上,关于记忆中亲人和朋友的搜索,全是查无此人的空白,亦或是同名同姓却全然陌生的脸。顾长安颓然的靠在椅背上,事已至此,她不得不承认,她所在的世界,早已不是原来的时空。
恍惚中,顾长安又想起来,当时那场惨烈的车祸后,那个冷清的声音问魂魄离体的她,想不想活下去。怎么会不想呢,她才二十四岁,大好的年华,人生才刚刚起步,她怎愿就此故去呢?
顾长安依然记得,当时的自己,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想活下去。可是如今,顾长安脸上满是苦涩,她当时那么强烈的求生意念,都是为了那个神秘的声音使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