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想将冰雕捡起来, 就被赵厉制止了。赵厉用剑轻轻碰了碰那个冰雕, 只见剑鞘上与冰雕接触的地方瞬间被冰霜覆盖。

林杉杉一下子想起来当初林老爷也是阻止她直接用手从冰床里拿竹简, 只怕那个冰床和这个冰雕应该是同样的材质。

一直趴在林杉杉左肩上的小白微微扬起尾刺, 它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主人为难的情绪。在原地转了两圈，悄无声息的从林杉杉的肩上爬了下去。

林杉杉发现时，小白已经站在那堆灰烬里，本来白色透明的身上沾上了灰烬，它先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冰雕，但因为它的颜色和冰的颜色并没有差别，林杉杉也不知道它有没有被冻住, 就看见小白夹起冰雕，举着回到她面前。

冰雕离开那堆灰烬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什么东西滑动的声音。林杉杉回头, 便看见之前冰床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洞, 这个洞一出现，石屋里的温度变得更冷了。

林杉杉转过头, 又看了几眼那个冰雕, 然后把手放在小白前面。“来。”

但小白并没有放下冰雕, 依旧高高举着。林杉杉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低声道。“小白，可以放下了。”

小白仍旧举着，但如果仔细看便会发现，它的尾刺甚至都已经没有晃动了。

它已经被冻住了。

林杉杉伸手就要把冰雕拿下来，赵厉连忙抱着她。“别冲动！”

“冲动个……”林杉杉急的想骂人，在要失去小白的这件事面前，连印纹都没办法压抑住她内心的恐慌。“赵厉你放开我！”

“夫人。”赵厉努力安抚她，“冷静。”

林杉杉却仿若听不见，依旧挣扎着要去把冰雕从小白身上拿走。赵厉只得点了她的穴道，林杉杉一动不动，眼里的泪就那么掉了下来。

赵厉强忍下想要抱着她哄哄她的冲动，反手拔出了剑，一剑将冰雕从中间斩断，小心的没有伤害到小白丝毫。

冰雕变成两半，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林杉杉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舍，但却被对小白的担忧压了下去。

赵厉将小白从碎掉的冰雕里拿了出来，冰雕上残留的寒气顺着他的手指，一路蔓延冻到了小臂，赵厉只得运起内功抵挡，直到确定寒气已经都消散了，才将林杉杉的穴道解开，将小白放到了她的掌心。

“对不起。”林杉杉已经冷静了下来，也知道自己刚才过于冲动了。但是看着手心里依旧晶莹剔透的小白，眼里的泪就好像止不住一样往下掉。

小白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呆在她肩膀上的，很少会动也不会发出声音。

极少的几次出手，都是为了她。

为她找坏人，为她出气报仇，为她参加比赛。

林杉杉不敢大声哭，怕声音被人听见，只能悄无声息的掉着眼泪。

赵厉只感觉那眼泪似乎是在他心上打了一拳又一拳，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

林杉杉小心翼翼的把小白放到了怀里，擦了擦眼角，也不抬头。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后背上的印纹的翅膀微微抖动了几下，一根羽毛上的颜色慢慢消散。

小白的尾刺微微抖动了一下。

从露出的洞口往下看，只能看见一片黑乎乎的，连下面有多深都不知道，林杉杉从一旁的墙上拿下来一盏油灯，从洞口丢了下去。

两秒左右便听到了油灯碎掉的声音，油灯里的小火苗也消失了。

“怎么样？”林杉杉看向赵厉，她自己肯定是跳不下去，只能凭借赵厉的轻功才能下去。

赵厉却没说话，林杉杉没有习武之人的目力，所以只能看见油灯的火苗消失，但他却在油灯掉下去的时候，似乎看见了什么。

但油灯掉落的速度太快，虽然好像是看见了，但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眼花或者把什么看错了。

赵厉转身拿起另一个油灯，“我先下去看看，然后再来接你。”

林杉杉点了点头，看着赵厉跳入洞里，小火苗晃晃悠悠的，但并没有熄灭。不一会就走出了洞口可以看见的范围。

两个人的时候还没发觉，林杉杉裹了裹身上披着的赵厉的外衣，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石屋。

躺在一边半截的冰雕看起来异常诡异，林杉杉总感觉她闭着的眼睛似乎在慢慢睁开一样。心里一阵发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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