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俞华舟在任上出了事,举荐他的自己还能必被人怀疑?梁首辅一心想求见圣上,弄清俞华舟到底犯了什么罪行。可是圣上不见任何人,他只能按捺着焦躁的心情等待着,日日去太医院询问,去慈恩宫请安,盼着太后早日康复,圣上好从太庙里出来。
短短半个月他就瘦了一圈,本来挺气派的老头,现在背佝偻得更厉害了。
可俞华舟一被刺,梁首辅就坐不住了。他敏锐地意识到俞华舟这是犯了大事情,不然怎么会有人要杀他灭口呢?不行,他必须面见圣上,跟圣上说清楚,他是识人不清不假,可俞华舟做得事他一概不知啊!老了,老了,可不能背个污点退下来,他还有一群儿孙呢。
“小谈啊,老夫也不让你为难。你给老夫通传一声就行,老夫就在这儿等,一直等到圣上愿意见老夫为止。”梁首辅十分无赖地往殿前台阶上一坐。
谈林苦笑,该劝的话都劝了,可这个倔老头不听他有什么办法?他往宁非望去,宁非一耸肩一摆手,表示他也没有办法。他治得了硬闯的,可对于老实坐在外头等的梁首辅他能怎么办?梁首辅是朝中出了名的老好人,实在人,年纪也一大把了,宁非还是很尊敬他的。
谈林抬头望天,无比忧伤啊!伟大的女帝陛下啊,您快点回来吧!若是梁老头被晒个好歹,不用您来砍臣的脑袋,朝臣都能撕了臣的。
也是梁首辅运气好,啊不,应该说是谈林的运气好。梁首辅才坐了半个时辰,圣上身边的张穆雅就出来了,“首辅大人,圣上召您进去。”
梁首辅精神一振,“圣上愿意见臣了?”他神情无比激动,在儿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站起来。好,好,圣上还是体恤老臣子的。
张穆雅微微点头,然后对着谈林和宁非也点了下头。
谈林也是精神一振,心中把诸天神佛拜谢了一遍,太好了,圣上您终于回来了,臣好高兴啊!他夸张地擦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泪,觉得找个地方先哭一会。艾玛,他真是太不容易了。
宁非更是眼睛亮得惊人,阿九回来了,太好了!他伸长脖子往里看,恨不得能跟在梁首辅身后也往里走。
一道明黄身影立在那里,圣上似乎和一个月前没有什么两样,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便是显得更加肃穆庄严了。
梁首辅心中激动,上前拜倒,“老臣参见圣上。”
“梁老快快请起。”阿九道,目光在他身上一转,无比诧异,“梁老怎么瘦得这般厉害?可要保重身体啊!”
一句关心的话差点让梁首辅流下了老泪,“老臣谢圣上关心,臣没事。”他稍顿一下,便迫不及待地道:“老臣求见圣上是为了青城知府俞华舟一事——”
才提了个开头就被阿九抢过了话头,“梁老不必说了,朕知道。”她看了眼前这老头一眼,心中叹了一口气,“梁老是梁老,俞华舟是俞华舟,朕从来没有怀疑过梁老什么。”这话倒是真的,即便她在青城并未找到俞华舟贪污百万两纹银,她怀疑过他的银子流到了京中的某人的手中,但从没怀疑过梁首辅。
之前阿九查四皇子的时候,顺带着就把朝中的一些大臣都查了一下,其中就包括梁首辅,这个老头虽然身为首辅,但是真的实诚人,他能做到今天的首辅位子,他皇兄瞧中的也就是他实在的性子。
“臣,臣——”还有什么比君王的信任更令人感动的?梁首辅心中激荡,他按捺了下情绪才道:“老臣识人不清,有负圣上的信任啊!”话中流露出愧疚。
阿九安慰他道:“人心难测,这如何怪得了梁老。是非曲直朕心中自有决断,梁老好生回去歇着吧。”
圣上不仅没有怪罪,依旧十分信任他。压在梁首辅心头的大石头被搬开了,他觉得浑身轻松,告退道:“老臣告退,朝中诸事老臣会谨慎处置,但愿太后娘娘凤体早日康复,圣上早日还朝。”
梁首辅一走,宁非就溜了进来,没抢过他的小谈大人只好遗憾地摸摸鼻子。
“阿九。”宁非一冲进去就看着阿九傻笑,那目光专注地像八百年没见似的,“阿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九眉梢一扬,“穆雅出去的时候。”
宁非一拍脑门,对哦,阿九若是没有回来肯定就不会见梁首辅了。他怎么把这个忘了呢?一定是脑子里想阿九太多想不起别的了。嗯,肯定是这样的。
阿九看了宁非一眼,“我没想到你会留在京城,我,很高兴。”她是真的高兴,除了情爱,宁非的脑子里总算还能装着其他,她真的很想说一句朕心甚慰啊!
宁非立刻眉开眼笑,“我就知道阿九你一准高兴,哈哈,朝中那些王八羔子都在心里嘀咕你不在太庙,还有诚亲王那个蠢货,上赶着做别人手中的枪。我怎么能让他们拆你的台?哦对了,我回了一趟家,发现我那个二弟不怀好意,言语间都是怂恿,我爹要是寻你说什么话,你就当他是放屁。我让人查过徐令宽的行踪,发现他出府除了去听书,也没去过别的什么地方。我让人留意着他呢,只要有可疑行迹,我这里马上就能知道。”
宁非絮絮叨叨地把事情全交代了,一副求表扬的望着阿九,最后问:“阿九你什么时候出太庙?”
阿九先是肯定了宁非做法,然后明确的表示,他是他,大将军府是大将军府,她绝对不会因为大将军府的谁做了什么而迁怒到他身上的。最后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