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贤妃跟圣上提,三皇子就坏事了,德妃也没了。虽然圣上开恩没有牵连甚广,但再选崔颢做驸马就不大合适了,贤妃每每想起他就觉得此人运道不大好,也不知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昭明帝听了江太医的回禀,就让他帮自己也诊诊脉。
江太医吓得冷汗都流下来了,他跪在地上,手颤抖了好一会才摸到昭明帝的脉搏,他真的害怕不好的消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心底把诸天神佛求了个遍。
忽然,江太医眼睛一亮,脸色都是喜色,“无碍!圣上除了体弱并无其他大碍。”万幸万幸,圣上并没有中了绝嗣秘药,不然,他的人头恐怕都不保了。
昭明帝脸色缓了缓,他也知道自打上次自己莫名昏迷不醒后,身边的警戒更加森严了,想悄无声息给他下毒是绝不可能了,但从太医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他才能放心。
“那个逆子——”昭明帝的手扬到半空又颓然落下,若依那逆子的罪行,杀头都不为过。这几天,后宫妃嫔日日在他跟前哭泣,前朝她们的父兄也是日日吵着要个交代,他的压力可想而知了。
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自古以来真正被处死的皇子却是少之又少。那个畜生对他无情,可自己这个做父皇的却不能对他无义呀!
为平前朝和后宫的怨怒,昭明帝下旨让四皇子去守皇陵,终生不得离开。至于四皇子妃,平南候进宫跪求,并不是求让其女归家,而是求圣上恩准四皇子妃去家庙清修。皇陵的条件太苦,平南候夫妇舍不得闺女跟着四皇子吃苦。
因“悔太子”宜城剿匪一事,皇家对平南候有所亏欠。平南候的所求又没有过分,昭明帝三思后恩准了他所请,在京郊给四皇子妃盖了一座道观,让她在里头清修。怎么说她也是皇家的媳妇,在娘家的家庙里清修算怎么回事?皇家还要不要脸了?
平南候夫妇感激不已地领着旨意,以前对四皇子这个女婿有多满意,现在就有多痛恨。果然皇家的男人是嫁不得的,净是些坑人的玩意。本以为“悔太子”是个异数,没想到自家闺女摊上个更坑人的。人家“悔太子”临死都知道成全太子妃,现在太子妃住在圣上潜邸时的王府,关起门来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
四皇子呢?却连累他闺女跟着一起守皇陵,可怜他教养大的闺女哪里受得了那个苦?他闺女今年才十八,要是寻常人家还能和离,可嫁个皇子,这何时是个头呀!
还好圣上开恩,虽然不能和离再嫁,但道观也比把手森严的皇陵好多了,到时府里也能经常过去看一看,送些东西,多关照一些。
可四皇子妃胡锦蓉却不领情,哭着喊着非要和四皇子同甘共苦,死活要陪着四皇子去守皇陵。把平南候夫妇气得呀,差点没呕死!对四皇子更恨了,他娇软软听话的闺女呢?都被四皇子这混账给带坏了。
四皇子妃最终还是没有去成皇陵,是四皇子对她说了什么之后,她就再也不提去皇陵了,只是送别那天,她的眼泪呀,那不舍的目光呀,就跟一对被迫分开的有情人似的。
四皇子倒是没有再疯狂,只是目光如毒蛇般阴冷,直盯得前来传旨押解他的大臣头皮发麻。
今年注定多事,离过年还有两个月的时候,京城接到西疆八百里加急战报,西戎十五万大军叩边。
西戎是大燕西边的一个国家,和匈奴一样,也是游牧民族,族人彪悍善战,几岁大的孩子都练得一手极佳的骑术,亦号称马背上的民族。西戎不像匈奴那般势力分散,他有统一的国家,国力也比较昌盛,唯独一点不好,每到冬天,天气寒冷,大批的牛羊冻死,他们便会大举东下叩边,掠夺粮草等物资过冬。规模有大有小,像今年出动十五万人马还是头一回。
要知道,西疆才十万兵力呀!战报上言:已经连失三城。
昭明帝勉强提着兴致宠幸了两名后宫妃嫔,终于悲愤地发现,他真的力不从心了,再加上西戎叩边的战报,他急怒交加,一口心头血便喷了出来,被朝臣七手八脚送回太极殿。
剩下的臣子望着地上那触目惊心的点点殷红,面面相觑。
昭明帝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寝宫的龙床上,他觉得喉咙发痒,便咳嗽起来。
福喜公公赶忙过来,“圣上您可醒了,吓坏老奴了。”他一边扶着昭明帝坐起来,一边吩咐小太监送茶水,“圣上您先喝口茶压压,您饿了吗?奴才这就让人传膳。”
昭明帝喝了几口茶,喉间的痒意压了下去,他摆摆手道:“不忙,朕现在没有胃口。”顿了一下又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他瞧着殿内都已经掌灯了。
福喜公公道:“回圣上,现在是酉时末了,圣上您都睡了大半天了。”这大半天福喜公公都担心死了,虽然太医说圣上是操劳过度加上急怒攻心才昏迷的,但只要圣上没醒过来,福喜公公的心都放不下来。
“外头九王爷和大臣还等着呢,您醒来的消息他们还不知道,圣上,老奴让人出去跟他们说一声。”福喜公公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小太监出去传话。
片刻后阿九便进来了,“皇兄。”他瞧了瞧昭明帝的脸色,虽然仍是苍白,但精神却还不错,“皇兄,您怎么又这般不爱惜身体?操劳过度,臣弟看,您这是不要命了。”阿九不赞同地道,“政务多交给内阁,您听他们汇报就行了。”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