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来到这异世就没为钱发愁过,大和尚给他的都是最好的,给他准备的银票动辄就是数万。他真的没想到国库会这么穷,他核算了大燕朝近五年的国库账册,除了南边比较好,其他地方的赋税少得可怜,他甚至在账册上发现了白条,这说明什么?说明当地入不敷出,实在交不上赋税只好给朝廷打白条。
堂堂一泱泱大国,国库的银子估计都还没有他的私产多,阿九默默的给坐在龙椅上的昭明帝点了根蜡烛,领着这么个穷家,可真是不容易啊!
阿九感慨了一番,然后抱着他记录整理好的东西去找侍郎沈大人交差,当然阿九也是可以去找尚书大人的,但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最忌讳的便是越级行事,侍郎大人才是阿九的顶头上司。
沈侍郎看着阿九放在他面前的书册,眼睛都直了,“都核算完了?这是你记下的错误之处?”他一点都不相信,每年年底盘账,整个户部都忙得脚不沾地,也得半个月才能把帐核算完。这个新来的顾九,以一人之力核算了五年的账册只用了区区十天,这也太逆天了!
“年轻人要谦逊,好大喜功可不行。”沈侍郎端着架子隐晦地训斥。
“沈大人,是疏漏之处。”阿九纠正道,他刚才明明说的书册上记录的是疏漏之处,怎么到侍郎大人的嘴里就变成了错误之处了?要是传出去他还不得成了众矢之的?
阿九也知道他的速度是逆天了些,可谁让他就是有这个能耐呢?他也不打算藏拙,现在正值与匈奴对战之际,他必须一鸣惊人,必须快速在户部站稳脚跟能说得上话,他可没那个时间陪他们玩韬光养晦的把戏。
“确实都核算完了,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库房抽查。”阿九从容对答。
沈侍郎见阿九笃定的样子又不确定起来,难道真有这样的算学天才?这天赋怎么就没生在他身上?沈侍郎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心烦意乱地挥手让阿九出去了。
阿九前脚出了沈侍郎的号房,他都没来及把阿九送过去色册子翻开看上一眼,后脚尚书大人的人到了,把册子直接就抱走了。
“大人,下官回来了。”侍中季滔恭敬地立在沈尚书桌案前。
李尚书正执笔写着什么,闻言抬头道:“回来了?”他看了一眼被季滔放在桌上的册子,“顾主事都核算完了?这是什么?”
季滔恭敬回答,“说是都核算完了,这册子是顾主事记下的疏漏之处。”顿了一下,他忍不住的问道:“大人,真的有这般天才的人吗?”十天核算完国库五年的账册,他也难以置信啊!
李大人一边翻看册子,一边道:“你要相信,天下之大,总有受天眷顾之人。”而顾九就是受上天眷顾的人,这一笔字写得可真好。
季滔仍面带疑色,“大人,也许顾主事并未全部核算完毕,这上头的记录也许只是他随便写上的。”他脑子里现在只有这一个想法。受天眷顾,玄之又玄,他不大相信。
李尚书沉吟了一下,道:“若是想知道真假使人再算上一遍就是了,这上头记得很清晰,哪一年何州府第几本账册多少页第几行不妥,只要使人找到那本账册重新核算不就一清二楚了?”
季滔眼睛一亮,“对呀,这个办法好,下官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大人高明!”他小小的捧了李尚书一把,“大人,下官亲自去算,若真如这册上所记,那这个新来的顾主事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一个就能抵几个人哩。”
“可。”李尚书准了他的请求。
一个时辰后,季滔双眼发直回来了,过门槛的时候还差点摔倒了。
李尚书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有数,笑着问他,“算完了?是不是和顾主事册上记录的一样?”
季滔深吸一口气,郑重点头,“大人,这个顾主事在算学上头有大才,天生就是该进咱们户部的。”亲自算过之后他是心服口服了。
李尚书捋着胡须,想了想道:“这般才能可不能埋没了,以后就让他跟着你,你好生教教他带带他。季滔,本官可以直白地跟你说,顾九的能耐不止是算学上的,他那篇策论才惊才绝艳呢。小小的户部困不住他,他将来的成就远不止此,入阁拜相是早晚的事。趁着他未显之时你有恩与他,也算是结一份善缘了。”他早就看清楚了,顾九此人早晚会一飞冲天。
季滔面带感激,“下官谢大人提点。”出了门迎上来见尚书大人的沈侍郎,他的脚步便慢了下来,听到屋里沈侍郎愤愤地声音,“那个顾九,年纪太轻,性子桀骜,听不进人劝——”季滔的嘴角浮上讥诮。
这个沈谦,还看不清顾九是尚书大人看重的人吗?仗着跟宋相爷的关系,眼高于顶,看不起他们这些同僚,连尚书大人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等着吧,早晚有一天落不着好。
“然后呢?你想怎么办?”李尚书面无表情地打断沈谦告状的话,“你想把他赶出户部?他是圣上钦点进户部的,你是要违抗圣上的命令?”
沈谦一滞,“下官哪敢?”他又不是活腻歪了上赶着寻死,哪敢不尊圣上的旨意?顾九那小子也真是走运,居然入了圣上的眼里。只是他想想仍觉不甘,除了替宋相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