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师兄。”阿九郑重道谢,他见云海方丈微微阖上了眼睛便提出了告辞。
待阿九出了禅房,云海方丈慢慢睁开眼睛,深邃,平和,却又带着一丝悲天悯人。
那个孩子叫阿九,阿九啊,屈指数来,他可不是就排行第九?师傅到底是怎么想的?也罢,无论师傅怎么想,这个孩子却是师傅一手养大的,能护着还是护着一些吧。
阿九跟着那和尚往回走,经过寺中放生池的时候却看到桃花三人正和一伙人争吵,忙快走几步上前。
“桃花,怎么回事?”阿九询问。
桃花一见她家公子来了,心中一喜,“公子,小豆子和法能小师傅两个踢毽子玩,这个人跑过来抢毽子,我们不给,他便硬抢,还威胁要把我们全都扔水里去。”她掐着腰告状。
阿九朝对面望去,是一对姐弟领着四个侍卫与桃花等人对峙。那锦衣少年见阿九看过来,仍旧十分嚣张,“小爷就要抢怎么了?小爷能看中你们的毽子那是你们的荣幸,尔等贱民还不赶紧把毽子给小爷送过来?”
“你才贱民,你全家都是贱气地怼了回去,小豆子和法能小和尚则躲到了阿九身后。
送阿九回来的和尚上前一步道:“阿弥陀佛!”刚念了一声佛号就被锦衣少年打断了,“你个臭和尚一边去,你和那个小秃驴是一伙的,惹了小爷不开心小爷连你一块打。”
阿九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谁家的熊孩子?瞧衣着打扮和身边的侍卫,不难看出家世极好。正在思索间,便听一道清脆的声音,“徐小三,你又在欺负人了?真给你爹丢脸。徐采薇,你弟弟嚣张成这样你也不管管?”
阿九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穿淡粉裙子的姑娘领着丫鬟婆子走过来,那姑娘一管声音清脆婉转,人长得却,嗯,有些胖。胖倒不是关键,关键是她胖还穿淡粉色的衣裳,这就显得她更胖了。“徐小三,佛门净地你也扣除狂言,真是欠修理了!”
“多谢姑娘仗义直言。”阿九以目致谢。嗯,人虽然胖些,倒是个仗义直言的好姑娘!
徐采薇一见阿九就惊为天人,沉迷在他的美貌里不可自拔呢,被人喝了一声才醒转过来,瞧见是自己素来瞧不上眼的安慧茹,脸上便很难看,却又想给阿九留个好印象,遂红着脸温温柔柔地道:“这位公子,小女实在抱歉,小女不知他们是公子的贵仆。小女的弟弟从没玩过这种毽子,见猎心喜,还请公子瞧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莫要与他计较。”
她的弟弟却不领情,甩开他姐姐的手,不满地道:“谁年幼无知了?你干吗埋汰我,我回家告诉娘去。”
又看向安慧茹,“原来是你这个嫁不出去的胖女人,你还是想想怎么把自己嫁出去吧,少管小爷的事,小爷嚣张怎么了?小爷有嚣张的资本,谁让小爷有个好爹呢?你听说了吧,小爷家现在是国公府,我哥是要做大将军的,国公府以后就是小爷我的了。”他抖着一条腿趾高气昂。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全都皱起了眉头,人家姑娘是胖了些,可你这样当面揭人家的短的行为却是太可恶。
徐采薇到底大了两岁,知道弟弟这般言行是不妥的,那安慧茹到底是平湖长公主的爱女,平时挤兑她几句也就罢了,弟弟这样当面辱她,平湖长公主知道了还不得找上门来?这不是替爹爹树敌吗?
便使劲拽他,小声道:“三弟,不要乱说,你是想给父亲招惹麻烦吗?你再不听话我回家就告诉父亲去,让你永远也出不了门。”
一边还得对着阿九道歉,“小女的弟弟少不更事,公子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阿九已经猜出眼前这对姐弟是谁了,他们是大将军徐其昌的儿女,因为剿匪有功,徐其昌被圣上赏了国公的爵位,一时风头别无两人,可以说此时的大将军府兼国公府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难怪他的儿女这般骄纵啊!
即便知道了他们的家世,阿九依然不打算这么算了,“姑娘一直言令弟年少,吾观之也有十三四了吧?吾那童儿与云海方丈的小徒不过将将十岁,令弟比他们还要不懂事吗?为了争一玩物,就扬言把人扔水里,还一口一个贱民,难道令弟就高贵吗?吾看他也没高贵在哪里。”
徐采薇闻言心里可委屈了,又不是她要抢那个破毽子,而且她都已经道过歉了,这位公子怎么一点都不讲情面?
“公子!”徐采薇的双目含泪,红唇轻启,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阿九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徐其昌的闺女怎么这般家教?跟个青楼女子似的,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公子说的对,跟小儿抢东西,真不要脸。”桃花有她家公子撑腰,可得意了,挤眉弄眼做着各种鬼脸。
小豆子也壮着胆子道:“不要脸,真不要脸。”
法能小和尚觉得很有意思,也瞧瞧伸出头,“对对,就是不要脸。”
徐小三哪里受过这般闲气,立刻就跳脚了,“谁不要脸了?大胆贱民,给我扔水里去,全都给我扔水里去。”他气呼呼地指挥着侍卫。
那四个气势斐然的侍卫却抱着双臂没有动,其实他们也瞧不上三公子的行径,怎奈夫人命他们跟着,他们也只能跟着。若说为虎作伥,他们心里一点也不想的。
徐小三见使不动侍卫,觉得丢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