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嘲笑。
傅容川眉目冷淡,还未开口。
倒是沈白皱了皱眉,看了看对面正建了一部分的度假村建筑,他问:“那这施工材料有问题吗?”
张年看向沈白,大约也知道他的身份,他礼貌回应:“这倒没有,沈总放心,最近两天我仔细查过,原诚丰虽然拧不过小儿子死缠烂打把工程交给他,但原森还算有良心,前前后后的几批材料,都符合国家标准。”
梁唯一仔细听着,这才算放下心,若是真有问题,以后出了事,必然华晟是大头。
如果这样真的得不偿失。
傅容川问:“现在这些工人?”
张经理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还是以前的施工队,毕竟之前已经十分熟悉整个建筑,而且如果临时换包工,再加上原森跟他们有过摩擦,可能传出去对整个项目会有影响。至于费用这方面,以前拖欠的已经结清。”
张年一笑:“当然,是原森搞出来的麻烦事,自然是原森出面解决的,这件事我已经跟原董事长商量过了,他完全同意我们的合理要求。”
张经理话说完,傅容川微一点头,抬眼看了他一眼,突然淡淡一笑,不吝夸奖:“你做的很出色。”
他话出口,张年愣了下,对这位傅总冷漠的性格他以前也略有耳闻,此刻反倒有一丝受宠若惊:“傅总过奖了,这都是分内的事。”
几个人站在施工处不远的地方,又聊了一会儿,沈白仔细询问了一些细节问题。
周蔓虽甚少说话,但她毕竟也算建筑业内的专业人士,自然把任何问题都听在心上。
东山景色极美,这种美不单止某一段时间,而是真正的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感受。
春夏自不必说,山水之间,花草绚烂。
秋日里,红枫遍野,格外好看。
而到了冬天,尽管没有常青的冬植,但东山树木,层峦叠嶂,大雪皑皑,覆盖一片,也算奇观。
远处还有一片湖泊,每年十二月到来年二月会有不少天鹅迁移过来。几乎已经成为海城的一大亮景。
未来,他们还打算在这里建一座滑冰场。
谢宅跟周边的两家,都以保护古建筑的名义保留下来,不止华晟用来开发,还能得到政府的支持。
而海城作为国画久远的发源地之一,华晟会大量收集购买一些被淹没的国画作品,与宣传包装后的古建筑一起,以海城文化历史遗迹为特色供游客展览。
梁唯一听了他们的设想,心潮澎湃。
她从前就知道傅容川做事,向来是要么不做要真放手去做必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可这次她仍然不免惊讶,她原本以为接手这个工程,傅容川虽然起因是为了帮助她解决谢家的问题,但什么文化项目估计只是一个幌子。
没想到,尽管他平时什么都不说,可该做的他丝毫没有懈怠。
所有一切,他都有完美的计划。
甚至,包括宣传海城那些被淹没的国画作品……
梁唯一敛起双眸。
其实他一直记得,她以前说过的那番话。
父亲的忌日,她第一次跟傅容川敞开心扉聊起他。
“我爸爸这一生大多时间都献给了他热爱的事业,国画就像他的生命,当他画作被污蔑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他的生命枯萎了一半。他说过,他最大的遗憾不是没有成为画坛大家,而是没能让更多人重视传统文化,让更多人知道中国画的魅力。”
“他常常告诉我,国画博大精深,有着中国人传统的骨节和意志。”
而父亲的一生都像是在水墨间勾勒生命。
那时,傅容川正深陷傅家的家族争斗,听完她的话,他高大的身躯在冷风中站得笔直,那会儿,他虽未掌权,却依然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他拥她入怀:“唯一,从今天起,你的梦想和你父亲的遗愿都交给我,我会来完成。”
……
此刻,她看着傅容川,心绪多少有些说不出的感动。
或许她凝视太久,傅容川突然侧头,“怎么了?”
梁唯一一顿,把手塞进他温暖的掌心,他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回握住她。
她低声道:“没什么,就想看你。”
话音刚落,沈白眉毛轻挑,抬起下巴看着他俩:“啧啧啧,我是待不下去了,太肉麻了……”
他说完,便迈出步子向对面走去,刚走两步,又回头招呼站在一边的张经理和周蔓。
“你俩怎么那么没眼色,还不走?”
这话一出口,张经理轻咳一声,顿时反应过来,“这个,傅总,我先去那边检查一下工料……”
周蔓也没看两人,径直朝着沈白的方向走了过去。
*
傅容川和梁唯一站在原地,周围几乎没什么人。
傅容川看她,说:“他们都走了,想问什么吗?”
梁唯一吸了吸鼻子:“你做这些是不是因为我父亲?”
傅容川似乎料到了她会问这个,他叹了口气,低头摸着她柔软的发顶:“我说过,把你想做的一切都交给我。”
他一顿:“任何事,包括你父亲。”
梁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