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切如尘烟般。
她知道自己应该看开,她也明白父亲的失踪真的是命运的捉弄,哪怕老孙亲自送他回不定爸爸回到自己宿舍之后还是会失踪。
可她又忍不住会想,但是没有那一天呢。
就像她总是忍不住会,如果爸爸那天平安回来呢。
“这几天我总在想,如果爸爸那时候平安回到上海,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就不会相遇呢?”
她不会因为寻找爸爸前往以色列,他也不会重返以色列。
那么就不会有霍慎言和倪景兮相互遇到彼此,并且爱上对方而结婚。
上海这么大,他们即便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也未必会在茫茫人海遇到对方。这就像是一个伪命题般,即便她知道过去不可改变,但她仍然止不住自己的想法。
如果她可以选择的话,是希望爸爸活着回来,还是她遇到这个男人呢?
霍慎言此时已经面如死灰,他低头看着倪景兮,缓缓开口说:“星星,求你。”
倪景兮眼角带着泪,可是嘴角却露出一个笑容,她伸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我上大学的时候,总是听别人说喜欢一个人会怎么样。可是我从未喜欢上任何一个人,直到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那么美好。”
“其实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的那个瞬间,我就心动了。所以我才会拼命想要搭你的车。”
“你让我坐车先离开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过我愿意跟你死在一起。”
曾经那么多不好意思羞与说出口的话,此时反而想要全部说给他听。
她几乎是在刀切开她自己的胸口给他看,让他明白她的心意。
她爱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少。
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遇到,让她这么爱的人。
他是唯一也是最爱。
“星星,”他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几乎带着他所有的哀求。
这次倪景兮不再逃避,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从我知道这件事开始,我给你找了一千个借口,告诉自己我爸爸的失踪真的跟你没关系。可是我还是不能说服我自己,因为我总是忍不住会想那个已经不可能的可能,想到万一你们对他再稍微用心点儿,亲自送他回去……所以再这样下去,我就变成另外一个人。”
那时候即便她强留在霍慎言的身边,她也会变成一个哀哀怨怨的人。
“倪景兮会变成一个不再洒脱,一点儿也不酷的人,她总会忍不住地去钻牛角尖,那时候的倪景兮还会可爱吗?”她微歪着头看着他。
霍慎言沉默地看着她,眼底悲痛如浪潮般涌起。
他说:“没关系,我可以等。”
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还不可以,那就五年,他可以等到她彻底谅解他的那一天。
倪景兮:“可是我们都知道,等待解决不了问题……”
况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漫长的等待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慎言,让我自由吧。”
墓园内那样空旷寂寥,她的声音如晨钟暮鼓般重重地击在他的心头,直到一旁树梢哗啦啦地响起,再抬头时,一只飞鸟在半空中挥动着翅膀,在原地转了两圈之后。
竟是直上青天,最后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
倪景兮搬回自己家里,墙壁上又多了一副照片。外婆的遗像跟外公还有母亲的照片摆在一起,他们一家三口真的终于团圆了。
一周之后,她联系了那位曾经回学校做演讲的战地记者学长。
她却了一趟北京。
当乔穆恒看见她的时候,看着她的状态似乎还挺好,神色虽还有沉重但是整个人并不显得暮气,他低声说:“节哀顺变,景兮。”
他最近正好在国内,关于倪景兮的事情也听过不少。之前她要大婚的事情,即便没公开,但也差不多等于所有人都知道。
只是如今她外婆去世,婚礼也不得不取消,着实叫人唏嘘。
乔穆恒也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联系自己。
“你想要去以色列?”乔穆恒在听到蔚蓝的请求时,登时愣住。
因为报社内最近正好有人事变动,之前驻扎以色列的记者被调走,需要社招一名新的记者前往驻扎。他没想到倪景兮居然有兴趣。
他望着倪景兮轻声问:“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决定吗?景兮,我知道你现在在社会新闻这一块做的很好,你的几次报道我都看过,有深度也有专业性。你很适合社会新闻,而在战地记者这一块,你完全是个新人一切都得从头再来。”
倪景兮沉默了许久。
终于她抬头笑了下:“师兄,我还记得你回学校演讲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你说同学们,世界那么大你们为什么多出去看看呢,看完了之后你会发现自己有多井底之蛙,多眼界窄。”
这么一句话,当时引起整个小礼堂的学生们都在笑。
所有人都为了